從白韞回了那條微信算起, 過了足足五分鐘紀梵才發過來一條新的：“Alex是飛魚的主播, 遊戲打得挺好, 你不是缺雙排隊友嗎？他技術不錯。”
聽這意思似乎是打算給自己介紹對象？
翻了翻微信通訊錄, 的確有個昵稱叫Alex的人加自己好友, 頭像用的是跟自己同係列的小動物, 一隻憨態可掬的考拉, 白韞之前隻當他是哪個狂熱粉絲，畢竟自己的微信號b站上挺多人都有，不算什麼大秘密, 玩味地勾起嘴角，直接點了通過驗證。
對方幾乎是秒回, 像是一直守在手機前：“你好，我是Alex。”
“那個, 我是你的粉絲, 很喜歡你的歌，對了, 我平時也玩第五人格, 有空的話可以一起。”
倒是懂得投其所好，白韞低頭喝了口奶茶, 沒有急著回複Alex, 而是先給紀梵發了條微信：“你朋友嗎？長得還行。”
看資料的時候無意中點進了對方空間, 恰好瞄到張照片, 個頭很高, 五官俊帥, 肌肉也漂亮，總體來說可以打上八十的高分。
紀梵本來已經打出“你隻看臉嗎”幾個字，皺眉盯著編輯界麵看了會又全部刪掉了，隻回過去一個嗯字。
Alex又發了兩條信息過來，發現白韞始終沒回，語氣不由變得小心翼翼起來：“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你現在很忙嗎？”
“沒有，我在外麵。”
說不上多熱情，但Alex還是鬆了口氣，隻覺得懸在喉嚨口的那塊巨石總算落了下去，“那就好，你這會應該在上海？我看螢火蟲嘉賓名單上有你的名字。”
“嗯。”隨便敷衍了一句，見紀梵似乎並不打算解釋他跟這個疑似自己粉絲的Alex之間的關係，白韞乾脆直接開口問道：“你和wolf很熟嗎？”
大概是因為剛喝過奶茶，聲音慵懶又帶著絲甜意，鑽進耳蝸裡有種癢癢的感覺。
Alex做了好幾次心理建設才勉強平靜下來，打字回複，打了一長串字，想起來對方發的是語音，又手忙腳亂地按下刪除，重新錄了段語音過去。
“之前打英雄聯盟的時候排到一起，然後就認識了，現在有一年多了，雖然平時不怎麼聯係，但關係還可以，偶爾也會一起開黑，呃，wolf跟你說什麼了嗎？”
可惜微信語音消息本人不能提前聽，雖然粉絲經常說自己的聲音很好聽，是那種聽了會讓人耳朵懷孕的聲音，但這會麵對男神，Alex還是很緊張。
“也沒什麼，跑來我這裡說了一大堆你的好話而已，如果你是個女孩子，我都要以為他這是在給我介紹對象了。”
看到這句話，守在手機前，眼睛眨也不眨盯著屏幕的Alex忍不住比了個勝利手勢，“yes！”飛快地給紀梵發了條語音過去，“好兄弟，謝謝你在尤加麵前替我美言啊，賬號我晚點發到你郵箱，我感覺自己好像中毒了，你不知道他聲音有多好聽，我到現在心臟都還在狂跳。”
能有多好聽？自己又不是沒聽過白韞的聲音，紀梵隻覺得Alex太過誇張，把手機放到一邊，正打算錄製一段《幸運E》的試玩視頻，鼠標鬼使神差點到了之前縮小到屏幕下方的《秘密》，畫麵暫停在最後那一幕：
寬大的襯衫套在身上，有種禁欲的美感，黑色刺青盤踞在鎖骨處，明明該是極其豔麗的，他臉上的表情卻十分認真，眉眼彎彎，兩手合十抵在胸前，像是在虔誠祈禱，最後睜眼那瞬間，隻感覺劃開了漫天星辰。
下麵的評論已經從最開始的兩千多條激增到八千，被頂到第一的留言這樣寫著：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不想保留的秘密。
紀梵本來也不是什麼喜歡八卦的人，所以隻粗略掃了一眼，剛要退出，看到id忍不住皺眉。
蘇歌。
後麵跟著個黃色閃電狀標誌，熟悉b站傳統的人都知道，這個標誌代表簽約主播，兩人以前打過幾次交道，玩《大逃殺》的時候撞過車，雖然最後是自己贏了，但蘇歌的技術不可否認，何況對方現在才讀大二，往後還有很大的發展潛力。
在紀梵的印象裡，蘇歌以前似乎更喜歡用簡潔的圖片做頭像，比如音符，鋼琴鍵或者乾脆是一顆籃球，但最近卻突然改了性子，用起卡通形象來，這會他的頭像是隻綠色小怪獸，也不知道是特意換的還是碰巧，正好跟白韞視頻裡抱在懷裡的那隻小恐龍玩偶對上。
——哇喔感覺自己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秘密。
——耀神這是在跟加妹表白嗎？
——我就知道！你們沒發現嗎？蘇歌最近的直播都跟尤加錯開了，暗戳戳窺屏的小迷弟可還行？
——以前還擔心不知道哪天冒出來個小姐姐拐走Yao，現在看到是尤加我就放心了。
——蘇歌好像比尤加小兩歲，姐弟戀？
——what？？樓上是不是忘了件事？尤加是小哥哥啊！貨真價實的小哥哥！雖然長得比女生還美，羨慕啊。
——等會，蘇歌好像也是滬大的，這麼算起來兩個人豈不是學長學弟的關係，現實就認識了嗎？
——小奶狗和女王大人，這對cp我先占為敬。
——我一直以為yao神這種鋼鐵直男不會說情話，畢竟去年麵對電競圈小花旦周雯的時候都是不解風情臉，現在看來，明顯就是對象沒對啊，一到尤加麵前情話就說得這麼溜了，肯定偷偷惡補過。
——神tm鋼鐵直男，我讀書少你可彆騙我。
——吹爆yao加，想看兩個人雙排。
——抗議！你們這群人也太沒節操了，昨天還在推狼加，今天就站到蘇歌那邊了，我表示堅定不移地支持狼哥，今天我就是被蘇歌的粉絲噴死了！就算被暴打了！也不可能…yao加真香。
又往下拉了幾條，幾乎都是類似的內容，偶爾冒出幾個站其他cp的，連花輪的名字都有提到，十八，33，小鬼，南森，一騎當千，小燃…跟白韞接觸過的主播都有人站，圖片，視頻，層出不窮，越看心裡麵越不是滋味，明知道是假的，但就是不喜歡那人名字跟其他人放在一起，隱約有點後悔自己去找白韞通過好友驗證了，畢竟Alex人長得帥，身材又好，遊戲技術也不差，萬一兩個人真變成一對了。
想這種事情乾嘛？那家夥隨便跟誰談戀愛都和自己沒關係不是嗎？甩掉腦海裡莫名其妙的想法，紀梵直接關掉了界麵，重新登進遊戲，用的還是他之前注冊那個賬號，好在隻有右上角會顯示名字，直接用馬賽克塗掉就行了。
《幸運E》雖然也是模擬遊戲，但主調屬於恐怖類的，目前有三張地圖，四個人物可選，花了兩個多小時錄製和剪輯視頻，完成的時候已經接近下午六點。
Alex早就按照約定把賬號發到了郵箱，附帶一大段話，總結起來就是感覺自己今天離目標又近了一步，兩個人還約好有空一起開黑，他現在得趕緊去打幾把練手，彆關鍵時刻掉鏈子。
紀梵回了個消息，說自己有號，不需要他的，Alex沒吱聲，想來應該是一頭紮進第五人格了，紀梵也沒在意，本來兩個人的聯係也不多，猶豫了幾秒，最後忍不住點進跟白韞的聊天框，對話還停留在那個嗯字。
“你跟Alex聊得怎麼樣？”
過了五分鐘對方才回：“還行，是我喜歡的類型。”
握著手機的五指下意識用力，瞳孔明明滅滅，半晌才沉寂下去，回了個意味不明的喔字。
“你以前肯定沒談過戀愛。”
白韞用的是篤定語氣。
“你怎麼知道？”
“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像你這種既不會撩又悶騷的老男人，肯定沒有女孩子喜歡。”
悶騷？老男人？
胸口接連中了兩箭。
倒不是沒聽過類似的話，畢竟自己粉絲裡麵也夾雜著黑粉，連更過分的話都能坦然麵對，反正其他人說他們的，自己又不痛不癢，這會紀梵卻覺得有些堵得慌，白韞微博上公布的年齡是21，自己隻比他大四歲不到，怎麼就成老男人了？
“我對談戀愛沒興趣，浪費時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