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抿了抿淡色的唇瓣, 微不可察點頭，目光在包間裡環視一圈，最後停在白韞身上，瞳孔裡隱隱含著深意, 本來跟莊霖較勁的成瑞見狀五指下意識鬆了鬆，轉而用戒備的眼神看向他。
“楚詞哥今天怎麼有空？”
不能怪成瑞多想，楚詞原本就不喜歡這樣的場合, 自從幾年前出國，跟他們這群人的聯係就更少了，哪怕尤鳴這次出於以往交情主動發了邀請過去，也壓根沒預料到對方竟然真的會來, 而且還來得這麼及時，他甚至有種感覺，楚詞這次過來的目的很明確…
“路過，順便來看看。”大概是他身上的氣場太強，剛走過去就有人主動起身讓座，楚詞也不跟他客氣，略微點了點頭, 坐下來, 手指慢條斯理撫平褲腿和袖口的褶皺, 坐姿端正而筆挺，“你們繼續，不用管我。”
這種感覺就好像一群學生裡突然混入了一個家長，白韞忍不住彎起嘴角, 兩人視線正好相對，楚詞先開口，目光沉沉，“你認識時湛？”
說是因為楚詩的緣故，其實大部分出於自己的私心，在遇到少年以前，楚詞對自己未來伴侶，不管長相，性格，身高還是性彆方麵都沒有任何要求，準確來說他壓根就沒考慮過這件事，與其把時間浪費在無關緊要的談戀愛上麵還不如多讀幾本書，多做成幾單生意。
然而念頭的轉變往往就發生在一瞬間。
普通的西服外套，以及看起來質量就不怎麼樣的白襯衫，可一旦放在少年身上，所有的這些都像在發光，那雙眼睛裡盛滿細碎星辰，隻消一眼就能讓人沉溺進去，後悔嗎？大概是有一點的，後悔那時候自己沒有再強勢一點，喜歡的東西就應該牢牢握在手心裡，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楚家人都生了雙好看的鳳眼，肖似，又有點細微的差彆，比如楚詞的，眼尾拉得要更長些，瞳孔也濃上幾分，像是池化不開的墨，扔進去一顆石子就會猛然蕩開漣漪。
白韞偏頭看他，眼底閃爍著笑意，“對呀，認識。”舌尖舔過嘴角殘留的酒漬，聲音像是午後半融化的砂糖，甜得驚人。
不是沒聽出對方話裡的試探意味，景騁雖然稱不上知無不言言無不儘，但從他說的那些話裡白韞也能分析出來楚詞應該清楚當初副人格的事情，加上還有個楚歌…
楚詞沉默兩秒，大拇指摩挲著虎口處新添的肉粉色傷疤，“你們、認識很久了嗎？”
前幾天，遠在海外的小弟突然發來一封郵件，內容很簡單，就兩張照片，一張是時湛在酒吧裡唱歌的照片，少年半閉著眸子，發梢有光點悅動，銀色鱗片自眼角蔓延，那顆淚痣活了一般，整個人如同夜間浮上礁石的海妖，蠱惑著過往水手沉溺夢境，墮入深海，另一張則是麵前這人，白襯衫，細長的腿，靠坐在窗台上，懷裡抱了把尤克裡裡，手指漫不經心撥動，麵容雖然略有差彆，眼神卻驚人的相似，就連那顆淚痣生長的位置都如出一轍，眼下兩毫米。
右角寫著名字。
蘇白。
楚詞不追星，但架不住身邊有很多喜歡小鮮肉的女職工，偶然間聽人提起過，說是什麼樂隊的顏值擔當，長了張在那時無論誰看了都會著迷的臉，紅極一時，風頭正盛，可惜後來組合裡的成員相繼退出，隊長又卷入醜聞，蘇白自己也生了場重病，容貌憔悴，精神低落，整個樂隊因此一蹶不振，徹底被新推出的男子偶像團體碾了下去。
巧合的是，這件事裡麵還有時湛的推手。
時湛那會已經成了時家說話最有分量的人，跟老家主比起來，氣場隻強不弱，絲毫不像初出校園的毛頭小子，反而更像在商海裡沉浮了幾十年，渾身都沾染著涼意，看人一眼能讓人骨頭縫都冷到結冰的那種，兩人有在宴會上碰過麵，同一張臉，感覺卻不同了，至少沒有第一次見到時那種詭異的心跳加速的感覺，按理來說時湛跟這個組合應該八杆子也打不著關係才對，但他就是出手了，而且還是不留餘地。
這一好奇，還真查出了點蛛絲馬跡，當初頂替蘇白位置的歌手出於某些原因沒到現場，經理不小心認錯人，把時湛推了上去，就這麼點微妙的聯係，似乎並不足以成為時湛發狠對付他們那個組合的理由，但他偏偏做了，楚詞還在覺得莫名其妙的時候，時家又開始從事秘密研究，關於空間折疊跳躍和人格曲麵分析，時湛這個家主甚至一天不落地往研究所跑，圈子裡的人都在暗地裡猜測他已經瘋魔了。
楚詞隱約猜到了一點內情，但並不敢完全確認，這也是為什麼他今天會特意跑這一趟。
杯子裡隻剩下淺淺一層藍色液體，青年歪了歪腦袋，張嘴咬掉邊緣點綴的車厘子，咀嚼時有汁水滴落，一路往下，恰好綴在凹陷的鎖骨，像是故意吮出來的紅痕，聲音也色氣得很，“你猜？”
包間裡有人呼吸加重，吞咽的聲音清晰可聞，不知道誰推過來幾個酒瓶，恰好將兩人隔開，“來來來，喝酒。”
“難得來一次，楚詞哥，這杯酒算我敬你的。”
“還有我的，楚詞哥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楚詞平時很少碰酒，今天卻可以稱得上來者不拒，一杯接一杯，末了拿大拇指抹去嘴角酒漬，動作看起來性感又禁欲，白韞托著下巴懶洋洋望過去，時不時有人湊到麵前跟他搭話，對方說上十多句他可能會回一兩個字，大部分時間都是不耐煩的表情，就算如此，這群平日裡眼高於頂的少爺們依舊樂此不疲地往上撞，像是被磨平了爪子的貓，隻盼著主人什麼時候心情好了能給自己順順毛。
奇怪。
太奇怪了。
簡直就是第二個時湛。
按理來說昏暗的環境裡應該看不清臉才對，偏偏尤鳴就是可以清楚地看到對方每一個表情，甚至連睫毛眨動的弧度都清晰無比，正走著神，身旁沙發突然陷下去一塊，那張在腦海裡已經出現過無數遍的臉突兀地湊近，“我臉上有東西嗎？”
尤鳴下意識搖頭，視線觸及對方脖頸處露出來的那一小片皮膚，之前隔得太遠看不分明，湊近了才發現這東西頭上竟然還長有兩隻小角，嘴巴也尖尖的，壓根不像自己記憶裡蝙蝠的形象。
視線停留的時間一長，白韞自然也注意到了，食指勾住襯衫領口，更清楚地顯露出那枚紋身，“好看嗎？它叫告死鳥，代表厄運和災難。”
“告死鳥？烏鴉的意思嗎？”
有人好奇，更多地還是為了引起美人注意。
黑發青年懶洋洋瞥他一眼，淚痣比起剛進來的時候似乎又深了點，那人眼睛裡的癡迷色彩也更濃，“烏鴉喜歡追逐腐肉，它不一樣，它隻吃新鮮的人肉。”手指拂過，壓根不像刺上去的，反倒更像從鎖骨深處長出來的，每一片羽毛都緊緊貼合著皮膚，魅到了極致。
“你親眼見過嗎？”這話是楚詞問出來的，男人下巴處還殘留著一滴透明的酒液，額前黑發被汗水沾濕，眼神籠在陰影裡，明滅不定，連語氣也十分飄忽，白韞勾了勾嘴角，手指攏緊衣領，那兩個字像是抵在舌尖吐出來的。
空氣中的溫度似乎又升高了些，炙熱而黏稠。
淩晨一點散場，成瑞本來要送白韞回家，結果被莊霖纏住了，兩個人互不相讓，白韞哪像是會站在那老老實實等他們商量出結果的類型，直接扭頭上了楚詞的車。
跟成瑞這群玩心重總想著找刺激的公子哥不同，楚詞顯然已經過了胡鬨的年紀，連開的車都是低調奢華的款式，沉穩的暗黑色，車頭稍微抬高，弧線流暢，漂亮至極，車標也設計得十分彆致，一隻被烈焰纏繞身型矯健的黑豹。
似乎是發現他視線停留的時間有些長，男人抿了抿唇角，道，“我那裡還有一輛銀色的。”
白韞以前收過不少禮物，車也是其中一種，職業賽車手的冠軍車架，中東石油巨亨滿滿一車庫的珍藏，甚至還有年輕設計師親手為他製作組裝的限量版跑車，很多都是第一眼看上去喜歡後麵壓根碰都沒碰過。
當然，送禮物的那些人也不會在意這件事，畢竟他們想做的無非是討美人關心，禮物最後所待的地方並不重要。
換作其他人，恐怕早就按捺不住內心的喜悅點頭答應了，白韞卻隻懶懶抬了下眼，手指在屏幕上緩慢地滑動，“我比較喜歡紅色。”
明明是極任性的語氣，放在他身上卻絲毫不覺得違和，長得好看的人總要有點特權，更何況他還不是一般的好看。
搭在方向盤上的手動了動，五指鬆開，又握緊，楚詞自己都感到奇怪，什麼時候忍耐力變得這麼好了，還是說隻針對這個人？
“把安全帶係好。”麵前突然籠下團黑影，濃鬱的男性荷爾蒙撲麵而來，夾雜著清冽的冷香味，像是杜鬆子酒，兩人之間的距離驟然縮短，近到連呼吸和相互之間心跳的頻率都清晰可聞，雖然不指望對方會像電影電視劇裡的女主角一樣露出嬌羞表情，但多多少少也該給點反應吧？
然而事實證明，這些套路用在白韞身上還真是一點作用都起不到。
“好了嗎？不行的話乾脆我自己來。”綺麗的氛圍被破壞得一乾二淨，本來略有些加快的心跳也因為這句話迅速恢複正常，楚詞飛快地將安全帶扣進卡槽，然後若無其事收回手，餘光瞥到對方手機屏幕，是個有些眼熟的圖標，似乎在哪見過，正想細看對方已經切到了聊天界麵。
發消息的那人顯然話很多，一長串的話，後麵跟著數個表情，而且往往是這頭還沒回複，又接連過來好幾條信息，密密麻麻，看得人眼花。
過了兩個紅綠燈，楚詞總算忍不住問出口，“朋友嗎？看你們好像聊得很開心。”
“算是吧。”白韞稍微調整了下姿勢，方便自己坐得更舒服，在劇組待了半個多月，額前的劉海又長了不少，軟軟垂落下來，恰好露出眼角的那顆淚痣，“同公司的師弟，人還挺有意思的。”
楚詞的性格也不像是會打破砂鍋問到底的類型，後半段路就在白韞繼續刷微博，時不時跟小師弟聊幾句的時間裡過去了。
臨到下車，男人傾身過來給他解安全帶，卡擦聲過後，白韞正要起身，對方突然用力扣住他肩胛，語調迫切，“之前那個人，其實是你對吧？”
困擾已久的問題突然就有了答案，楚詞雖然是個無神論者，不相信那些光怪陸離的事情，但如果真實發生在自己身邊，好像也由不得他不信。
畢竟兩個時湛差得實在是太遠了。
之前的那個時湛就像透明人，沉默寡言，孤僻冷漠，誰都可以欺負，隻知道一味忍受，也不懂，準確來說是不想反抗。
楚詞有聽妹妹提到過一次對方的名字，印象談不上多好，反而帶著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楚詩那樣的天之驕女，最討厭的無非兩類人，一類是過分平庸的，另一類是不知上進的，時湛雖然跟平庸夠不上關係，但他任何時候都是那麼副冷冷淡淡的模樣，就算有人欺負到自己頭上，也能麵不改色把砸在臉上的那些垃圾摘下來，女孩子都喜歡英雄，所以哪怕第一次在妹妹口中聽到了異性的名字楚詞也並沒有覺得有什麼。
直到尤鳴發錯短信，楚詩大半夜從家裡偷跑出去，那也是自己第一次見到時湛。
少年站在路燈下，牛仔褲勾勒出修長腿型，腰身纖細，側臉好看得像是畫出來的，身子微微前傾，似乎在跟楚詩說些什麼。
楚詞雖然跟自己這個妹妹平時交流不多，但也清楚她的性子，絕對不是男生隨隨便便一句話就能臉紅的，而且看楚詩那個眼神，顯然是很喜歡對方，已經喜歡到了骨子裡的程度，看著對方的時候眼睛都在發光。
跟記憶裡勾勒出來的形象截然不同，楚詞覺得自己遇到的這個時湛更像童話故事裡被嬌寵著長大的小王子，高傲又肆意，哪怕性格惡劣到了極致，依舊有很多人跟在他後麵，巴巴地等著收拾爛攤子。
比如中途冒出來截胡的成瑞。
成家小子在圈子裡是出了名的玩家，長著張討喜的娃娃臉，頭發也是天然卷，外表看起來跟鄰家弟弟差不多，欺騙性十足。
楚詞本來還擔心，但看成瑞那副熱忱到恨不得把自己打包了獻上去的癡漢架勢，那點微弱的擔心又很快消失不見，事實證明，成瑞還真玩不過對方，兩人相處的模式反而比較像寵物和主人，當然，成瑞才是那隻寵物，還是可有可無的類型，甚至還得想方設法爭寵，畢竟背後虎視眈眈的人實在太多了。
當初喜歡時湛喜歡到快要瘋魔，現在突然又跟一個明星交往了，而且看作派，似乎也是用了真心，不光跟以前的那些鶯鶯燕燕斷得乾淨，連飯局酒局都不去了，成天就是刷微博瘋狂自吹，連楚詞都被對方硬生生喂了一嘴安利，也是因為成瑞才知道了《一笑封疆》這部正熱播的劇，白韞飾演的那個角色在裡麵隻能算男四，性情乖張，偏偏長了張世間難尋的美人臉，隻消輕輕皺一皺眉就有人親手將心肝捧到他麵前來，簡直稱得上本色出演，尤其是對方將手指含入口中，一點點將血跡吮吸乾淨的那個畫麵，楚詞在腦海裡回想了數遍，恨不得自己能變成那顆血珠。
唐殃，蘇白，不管哪一個他都想得到。
近距離地看，楚詞這張臉絕對比得上圈子裡很多當紅的一線男星，眼窩偏深，瞳孔帶點茶褐色，像是透亮的琉璃，跟車窗外路燈折射進來的光線交織在一起，讓人目眩神迷，呼出來的氣息也冷冽異常，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他掌心的溫度，隔著薄薄一層布料，滾燙而灼熱。
白韞眨了眨眼，故作無辜，“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呢。”
抓著他肩膀的手鬆了鬆，男人不怒反笑，“不承認也沒關係，你和成瑞還在交往嗎？”突然轉折的問題讓白韞有些意外，但看在對方今天主動送自己回來的份兒上還是搖了下頭，“剛分手。”
楚詞這次沒再說話，臉色卻明顯緩和了些，車門關上的時候白韞隱約聽見對方說了句那就好，也沒多想，給經紀人回了條短息，把明天上午的通告改到下午，衝了個澡，然後舒舒服服往床上一躺。
網上已經鬨翻了天。
《一笑封疆》毫無懸念地占據熱搜榜首，收視率節節攀升，尤其是在白韞所飾演的唐殃出場時，同一時間段播出的幾個電視劇收視率都有不同程度的下跌，可以說有三分之二的觀眾都集中到了這一個台，最後麵紗被風吹起的那個鏡頭更是被做成了動態圖，一時間刷爆微博。
“以前看的時候還覺得作者寫得有點過，唐殃雖然長得挺好看但性格未免也太差勁了，花籬她們應該也不是真心喜歡他才對，更多的還是怕，畢竟他是主，她們是仆，我現在懂了，哪裡是怕，根本就是愛到了極致，從這一刻唐殃朝她伸手開始，花籬的命就已經屬於唐殃了。”
“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唐九騙了男女主，又親手殺了花籬，為什麼我對他還是一點都恨不起來呢。”
“不怕反派壞，就怕反派帥，我已經預感到了接下來的劇情，說吧，你們打算怎麼搶我們唐殃小可愛？”
“強烈建議一天播十集，這麼慢吞吞的得多久才能看到男主和唐九的對手戲啊。”
“頭一次希望一部戲不要有女主角。”
“同意，感覺林鶴完全多餘了，如果不是她跑出來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唐殃也不會撕破偽裝，其實病弱美人受和健氣大俠攻的搭配看起來還挺帶感的，成淵一直寵著唐殃多好，唐殃習慣了刀口舔血的生活，突然出現一個人毫無保留地對他好，肯定會感動的啊，中間明明有好幾次可以出手的機會他都沒動，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要我說，林鶴就是喜歡多管閒事，非要把人家好好的美夢攪醒。”
“也不能這麼說吧，鶴女的角色定位就是這樣，而且唐殃的確欺騙了男主，他說的那些話沒有一句是真的。”
“道理是這樣，但換成我，我也願意被唐殃騙啊，哪怕騙我一輩子都行。”
“林鶴真有那麼單純嗎？如果她真的單純就不會仗著唐殃對她的那點特殊要對方為自己做那麼多事了，唐殃為了救她自己被毒蛇咬了一口的時候，林鶴說了什麼？她說蛇是唐殃養的，根本用不著擔心，細思極恐，反正我是不喜歡林鶴。”
“說到林鶴，你們不覺得溫苒對小哥哥敵意很大嗎？明明兩個人之前毫無交集。”
“也就溫苒自己鬨騰得厲害，跟跳梁小醜似的，蘇白都懶得搭理她，說不定她就是故意想引起注意力。”
“說起來溫苒以前好像跟時家那位傳過緋聞吧？”
“什麼緋聞，時湛壓根沒承認過，剃頭挑子一頭熱而已，這麼想想溫苒還挺可憐的，事業倒是豐收了感情一直不順利。”
捏著鼠標的手用力握緊，溫苒氣得直接撕了麵膜，額頭青筋直跳。
本來以為《封疆》能把自己推上影後的寶座，結果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個蘇白，硬生生將她女主角的風頭搶得一乾二淨，這會網絡上站男主男配的都比支持男女主在一起的要多，她就想不通了，唐殃這個角色明明不討喜，性情乖張，喜怒無常，連陪伴了數年的下屬都能毫不留情殺掉，麵對男主更是謊話連篇，怎麼就能得到這麼多的支持者，甚至還有人說，哪怕是死在他手上都是一件幸福的事，瘋了嗎這是？
畫麵還在播放，那隻手看起來纖弱，卻能輕而易舉擰斷數人頭骨，黑發，白膚，對比明顯，幾顆血珠從劍刃滴落，悄無聲息融進黃土，十來歲的少年，恍若屍山血海裡生長出來的花朵，豔麗到近乎殘忍。
“我、我跟你走！”少女仰頭看他，眼神亮得驚人，裡麵充斥著磅礴愛意和深深的戀慕。
有句話叫羊入虎口。
明知道此去萬劫不複，依舊忍不住把手遞過去，貪戀的不過是那一刹那的溫柔。
鼠標點了暫停，溫苒癡癡盯著對方回頭的畫麵，手指下意識去觸摸他臉頰，如果，如果自己有這樣一張臉…
《男朋友女朋友》是最近這兩年才紅起來的綜藝，抽取幸運粉絲和自己心目中的男神女神近距離接觸，一般都是從男子組合和女子偶像團裡裡麵來選人，畢竟針對的受眾是年輕群體，老牌藝人對假想戀愛壓根沒什麼興趣，一些時下流行的梗也接不上。
“季勳他們應該有戀愛禁止令吧，公司竟然敢讓他們參加這種綜藝，不怕假戲真做嗎？”
白韞正在刷微博，蔣勤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話裡的意思，搖頭道，“應該不會，他們雖然在鏡頭裡看起來表現得很親密，其實私底下壓根沒什麼交流，等錄製一結束兩邊可能不會再聯係，手機號也會換成新的，就算真的產生了感情也會馬上做危機公關。”
“季勳那個女朋友也是他的粉絲嗎？”
“應該是，去過好幾場演唱會，但是好像更喜歡騰野，節目組還專門拿這個做噱頭，這一次也是特意把他們組合請了過來。”
季勳V：今天有個很重要的客人，拜托了，千萬彆掉鏈子。［祈禱］［叩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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