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字在舌尖打個轉,艱難地喊了出來。
原想生分地叫他“顧侯爺”,卻怎麼也叫不出。細想,這裡頭的事,他亦頗多無奈。但源於關係與旁人不同,因此對他更多苛待。
顧長鈞點點頭,目光掠過,將她上下打量一遍。氣色倒好,可見沒受什麼苦。
潔淨的臉上薄施粉黛,顰眉低首,是他記掛著的模樣。
顧長鈞啞聲道:“過來。”
周鶯緩緩抬起頭,直視他深邃的眸子。
她搖了搖頭,腳步沒有邁開。
隔著那麼多的恩恩怨怨,還如何再相對,如何再相親。
顧長鈞喉結滾動,默了片刻,抬步朝她走去。
周鶯退後,身後就是椅背和茶幾。他已近前來,扣住她的肩膀,旋即勾住她纖腰。
周鶯撞在他緊實的腹上,仰起臉,輕啟櫻唇:“你……”
話未說完。他垂頭覆住她唇瓣。
周鶯扣成拳的手推拒著,他一手擁著她,一手牽住肩頭捶打的那隻小手。十指交纏,他手上用了三成勁兒,周鶯推不動了,交握的手垂下來,再也分不開。
顧長鈞待呼吸平複了,方緩緩放開她。
周鶯鼻頭酸酸的,彆過臉不肯瞧他。
她不是傻子,周家彆院是誰置備的,今天的行程是誰安排的,她很清楚。
可她過去十六年的經曆和智慧還不足以讓她應付好眼前發生的一切。
想斬斷和過去的聯係,談何容易。
“想我不曾?”顧長鈞從後擁上來,周鶯躲不掉,也懶得躲了。
她不肯答話,顧長鈞也不惱,輕啄著她耳際,瞧她雪亮的膚色泛起一點一點的粉霞。
“我很想你。”過去二十幾年他都不曾對誰說過情話,如今說起來,竟也是駕輕就熟半點沒有阻礙。
“辦公事的時候想你,回家的車上想你,柏影堂讀書的時候想你,和幕僚們議事。好幾回走了神……”
伴著灼灼呼吸,他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滾了一層滾燙的溫度。
周鶯耳尖紅透了,彆扭地咬著唇。
“以後,彆再來了……”她聲音低柔,卻很堅定,“我和你不成的,不管怎樣,你都曾是我三叔……”
“誰說的?”顧長鈞輕輕笑了下,“我說成就成。”
“可我……”
“我知道,你不情願。我可以等。”顧長鈞勾住她下巴,叫她轉身瞧著自己,“周鶯,這一世,我隻想與你共白頭。”
“我知道不容易,但你記著,我顧長鈞,是真心實意的愛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