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一聲令下,穀指揮使當即示意錦衣衛們動手。
興王這刻腦子裡一片空白,渾身都哆嗦著,直到身上微涼,厚重的皇子朝服被扒下他才有了些許神識。
錦衣衛向來隻聽從帝王命令,對如今這個已經是勢敗的三皇子下手自然不客氣,動作免不得就諸多不敬。
興王被辱得臉色漲紅,伸手一把就將這些人扒他衣服的人給狠狠推開:“你們不許碰我!滾開!”
他暴戾的樣子讓大皇子豫王眼中精光一閃,快速閃到禦案前擋在宣文帝身前,大喝:“三弟!你莫要糊塗,你是要大逆不道嗎?!”
莫須有的罪名被生生扣到腦門上,讓興王更加暴躁和激憤,一手指住豫王就罵:“你是什麼東西敢在這裡蒙蔽聖聽!”罵著大哭一聲,跪倒在地,“父皇!兒臣是被冤枉的啊!兒臣剛才失態,是因為聽到人說豫王要陷害兒子,兒臣才當即辯駁!”
興王終於反應過來要為自己辯駁,再把豫王拖下水,可此時其實為時已晚。
宣文帝哪裡還聽得進得,氣得靠倒在椅子裡。
這個逆子!到這個時候還在想要怎麼陷害兄長!
就因為王家有王勳,如今替他守著陝西?!
可如今西北已經不止是隻有王勳,還有宋銘錚,王家的心思,想也彆想!
宣文帝靠在椅子裡,呼吸略急促,冷聲道:“你若真的冤,那就更不怕去詔獄!”
興王臉色慘白,額頭的血醃在眼晴裡,眼前一片都模糊了。
錦衣衛見他閉了嘴,再也不逗留,直接押著他往外走。
興王此時再沒有剛才反抗時的激動,而是愣愣然被帶下去。出了殿門,冷風將他吹得一個哆嗦,理智也因為寒冷慢慢回歸。
他做的帳肯定不能那麼簡單被人查出來,是有人設套將他也算進去了。
是誰?
他低頭想著,突然腳步一頓,驚疑不定看向燈火通明的大殿。
——是豫王!
豫王將計就計,把他算進去了!
興王意識到自己居然跟隻鳥兒一樣,被人設下逗食的陷阱,然後直接就攏到了網裡。
“二殿下,您還是走快兩步的好,萬一您吹著凍著了,我們可負責不起。”
一位千戶冷冷在他身則說話,興王被這陰陽怪調氣得渾身都在抖,可他到底是隻抬手捂了捂額角,把心裡的恨意都藏了起來。
現在才是不能著急的時候,他被送去詔獄,母後那裡很快就能得到消息,隻要母後得到消息,王家就會有動作。
他隻要想辦法在王家的人來探監的時候把豫王做的事情傳遞去就可以。
或者都不用傳遞,王府裡那些幕僚也不是養著吃白飯的!
如此一想,興王再大的委屈這會都先受了。也好在錦衣衛的人沒徹底撕破臉皮,還是準備了馬車,讓他坐到馬車上,有一人拿著傷藥也上車,先幫他止血。
乾清宮裡,宣文帝擺手讓豫王離開,什麼話都沒有說。
興王栽了大跟頭,豫王心裡滿足得很,自然二話不說退下,回去還得謀算該怎麼讓興王翻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