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的豆腦?
趙鈺染確實被這個和北方不一樣的東西吸引了。禦膳房的豆腦都是鹹的,上麵會灑蝦皮,辣辣的醃蘿卜,湯汁也是鹹的,南方居然是甜食?
穀天瑞笑嗬嗬把豆腦放在桌麵上,指著上邊淡褐色的東西說:“這是紅糖糖漿,臣也是頭回見這東西,殿下試試。”
青瓷的小碗裡乳白一片,浮在上邊的糖漿晶瑩,趙鈺染猶豫了一下,舀了一勺子放嘴裡。
穀天瑞就那麼眼也不眨地盯著她看,見她唇角往上翹了翹的時候,也跟著彎了眼笑。
少年朗笑容似暖陽,英俊清爽,宋銘錚神色淡淡掃了兩眼,見到趙鈺染又去吃第二勺,視線就在穀天瑞麵上轉了幾圈。
穀天瑞心思昭然若揭,她卻對他的殷勤一無所擦。
這個女人到底是當慣了男子,對這些方麵都遲鈍得很。
宋銘錚在邊上隻冷眼看著,見她確實吃得歡,歡喜的光芒從眼中一點點迸出,他就對穀天瑞獻的殷勤多了份忍耐。
她高興就好。
這幾天她一刻也沒有放鬆,好歹有點東西能安慰她一下。
宋銘錚就攏著袖子不言語,靜靜看她又舀了一勺子,也是這個時候,她動作卻是一頓,抬頭與他的視線對上。
心裡高興地趙鈺染愣片刻,低頭又看看碗裡的豆腦,有些尷尬。
她把宋銘錚給忘記了。
她放下勺子,有些訕訕地說:“忘記給皇叔分一些嘗嘗了,我這”吃過了,也不好再分。
宋銘錚本還沒什麼想法,見到她不好意思吃獨食,低眉往那隻青瓷碗瞥了眼,胳膊一伸。
他竟就在趙鈺染和穀天瑞瞪大眼中,直接用她用過勺子舀了豆腦放嘴裡。
——甜!
甜得發膩。
宋銘錚皺眉,落到嘴裡的豆腦隻有那麼個感受,但還是跟趙鈺染說道:“挺好吃,殿下多用些。”
趙鈺染低頭看看放回在桌上的勺子,再看看裝豆腦碗。
他怎麼那麼不講究,直接用她的勺子吃東西。穀天瑞視線落在隔在桌麵的勺子上,袖下的手不自覺慢慢攥緊成拳,肅王剛才是故意的嗎?
還是真的沒多想。
可他穀天瑞卻多想了。
最後趙鈺染舍不得那碗甜豆腦,實在是幾天沒吃甜食也饞得慌,又讓成喜去多拿一個勺羹,再三確認宋銘錚不再用了才慢慢吃完。
這間宋銘錚跟個沒事的人一樣,說起布政使羅鬱的事:“殿下如今知道石料的去處,準備怎麼跟陛下說?”
趙鈺染對此事已經有了計較,閒閒地道:“這個回去再說。如今我們的人已經將羅鬱勾結水寇一事送回京,父皇那邊最晚今日就能收到信,京城還有穀指揮使,我三皇兄這頓牢獄是逃不了。而且石料這種東西,隻要用上了,就輕易毀不了,羅鬱已經交了賬,王國舅私自造城的事情無可抵賴。”
她說著,神色又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