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鈺染因為女子的身份,向來都是與人不親近,今日卻毫無所察似地用嘴唇碰到宋銘錚,宋銘錚在一時恍惚就已然回神。
可他思緒回歸,身體的誠實卻比他大腦反應快,緊繃的肌肉直接將修身的朝服漲得布料欲裂,他在這個時候退後兩步。
呼吸間已沒了太子身上獨有的香味,那是女子與龍涎香混合的味道,如今沒有擾他心神的幽香,卻讓他心頭一片空虛。
然而趙鈺染想要看的已經看清了,一顆心已經不斷下沉。
已經不用直覺,宋銘錚的反應告訴她,他是知道自己的女兒身了。
不然兩個男人,隻是那麼接觸一下,他用得著顯出異樣來嗎?
趙鈺染麵上平靜得如同無風的湖麵,但是再拉弓的手微抖。
她下一步要怎麼做。
之後,宋銘錚特意控製著自己跟她的距離,倒沒有再有剛才那種貼近。在這個時候,他也已經回過味來。
——趙鈺染剛才的舉動十分詭異。
他在明豔的陽光下,瞳孔幽深不見一絲光亮。
在校場出了一身汗,已經是過了大半個時辰,趙鈺染趁這個機會結束一場所謂的指點,回到東宮沐浴更衣。
脫去身上的所有束縛,少女嬌嫩玲瓏的身軀儘顯。她站在熱氣氤氳的池邊,低頭看到自己無一處不精致的身子,手慢慢撫在喉結後。
隨著天氣漸熱,衣衫單薄,衣裳的領子也沒有冬日的高,她隻能把假喉結戴上。
這是有著特殊方子熔練的,貼上去毫無痕跡,沒有特殊的藥水慢慢滲透,即便出汗也不會脫落。
但是她發現,這東西對宋銘錚來說,一點用處也沒有。
因為他抱過她的身子,在水裡,那麼近的距離,再是束著胸帶也能發現她身體有異。何況她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身前,自打來了月信,她身子發育得比同齡女子都要好。
她聽姑母說,母親就是一個窈窕美人,恐怕就是繼承了母親的優點。
如今這優點,卻成為了暴露她的缺點。
她慢慢把自己泡進浴池,腦子裡有點亂,一會是前世宋銘錚發現她身份後的情形,一會又是今世他在河裡救自己,給自己渡氣的畫麵。記憶不斷湧動,斷層似的,隻出現她與他相處的情形,最終卻是拚湊出他出征前那天。
他摟著她,逼迫她抬頭讓自己直視他帶著欲念雙眼的那一幕。
——到底還是要走到這一步。
她在水裡抱住了自己,閉上眼,那顆有著悸動的心還在緩緩跳動著。
穀天瑞這兩天都在忙浙江案件的事情,給宣文帝彙稟後,想起太子,就跑到東宮來請安。
趙鈺染這個時候剛沐浴過,白細的臉頰還帶著沐浴過後的紅暈,鬢角留著水汽,穀天瑞上前的時候聞到清新的皂角味道。
“殿下怎麼這個時候沐浴了。”
她笑笑:“我和肅王去了校場。”
她此時連唇色都顯得比平時要豔紅一些,穀天瑞視線掃過,注意力就轉到肅王身上。
“殿下怎麼想起來到校場了,也不喊上臣。”語氣裡的幽怨。連自己也沒有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