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信給成喜,吩咐燒了,才低頭看還磕頭跪在那裡的太監:“那你說說,禦膳房還有那些是王家人?”
“回殿下,殿下不知,王家安排進來的人皆是單向聯係,奴婢也不清楚到底哪些人還是王家人。但是奴婢往後會留心。”
王廣清是個謹慎的人,王敏涵先把禦膳房的事情桶了上來,看來也就隻知道這樣一個是可用的。不管怎麼樣,她暫且信一信。
趙鈺染讓人走了,成喜憂心忡忡:“殿下,王家人實在太過膽大了!”
“有什麼膽大不膽大的,禁衛軍以前也是牛鬼蛇神,隻是帝王吃食都要過幾關,即便安插了,也成不了事。多半還是用來打聽情況的。”
皇帝身體情況如何,吃食肯定會有變動,跟著變化來猜帝王狀況,是比安插人到太醫院來得容易。這個太監應該懂得藥理,王敏涵知道,多半是王夫人怕女兒在宮中被人害了,才透出這個得用的人來。
說來說去,王敏涵都是個可憐的。
慶禧宮,王敏涵收到太子收下信後,是重重鬆了口氣。
她知道自己進宮來,在皇帝眼裡,就是一個敲打王家的東西,連女人都不是!
皇帝雖然時常來她這裡坐坐,還常常宿夜,但是隻要她自己知道,皇帝除了大婚那晚跟她睡了一個床,其它時間都是她被安排睡到一邊的長榻上。
連碰她手指一下都沒有。
她不知道是該感激帝王,還是該恨帝王。
給她帶了後宮所以女人希望得到的榮譽,讓所有人妒忌羨慕著她,連帶著她的姨母都幾番想要暗中打擊她。然而這份外人眼裡的恩寵卻是不存在的。
可偏偏這份虛無的東西成了她在後宮立足生存的保命符,而且皇帝沒有逢場作戲,讓她保留了最後一分尊嚴。
所以若說恨,她是不恨帝王的。
隻能恨自己命苦,身為了王家女,可是家族也不是她能選擇,父母生恩養恩她也要還。
她在帝王身邊,更懂得帝王對王家的忌憚,既然她身為王家女,也不能一步步看著家族傾塌。
所以她才去信了給太子,她希望能從另外一種方式去給父母留下一條生路。
王家其實就是在以卵擊石!
王敏涵一介女子,把事情看得透徹,但是她還是無法阻止父親的野心。
還在軟禁中的三皇子興王收到一封艱難碾轉到自己手中的來信。
一場賜婚已經讓他失去了所有的信心,他的父皇首回給他展示了什麼叫皇權的威嚴,什麼叫帝王,將他狠狠從雲端拍到了泥潭裡。
他這些日子頹敗度日,今日收到的舅舅一封信,讓他一雙眼又有了光彩。
隻是舅舅最後一句卻讓他猶豫。
舅舅答應繼續助他的要求是,要娶王敏涵為後。
——他的一切不都是拜王敏涵那個賤人所賜?!
讓他丟光了顏麵,讓父皇徹底冷落了他!
興王氣得要撕了手中的信,但是這些日子的磨難,讓他學會了如何控製自己的情緒。
往日那個衝動暴戾的三皇子殿下終究是將信再三細看,看著裡麵的計劃,收氣了臉上的怒意,咧著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