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到兩人過來,細心發現太子臉頰染了些許紅暈,隻當是在上頭太陽曬的,讓廖公公拿來茶水給她解渴。
“上頭風景如何?”
帝王發問,趙鈺染抿了口茶,笑吟吟地回道:“極好,可惜還是無法感受到父皇笑傲沙場的那種威勇。”
“你還想要到戰場上去不成。”宣文帝被她這馬屁啪得心裡舒坦,睨了她一眼,“如若不是到了最難的時候,朕可不希望你到沙場上去。國君不一定要在沙場上才能逞威鎮敵,隻要能給百姓一個太平盛世,那就是有能力的明君。”
趙鈺染為此番話心中感動,其實這隻是身為父母的私心吧,先是願她安好,才是這天下安好,此時的宣文帝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父親。
她跪下了,鄭重磕頭:“兒臣謹記父皇教誨。”
“好好的怎麼就跪這了,起來起來。”
帝王將她拉起來,笑容慈祥。
他引以為傲的孩子已經十五了,很快就能成家立業,宣文帝心裡是欣慰的。
隨著一場對壘結束,禁衛軍指揮使也回到高台這裡,慚愧得都要沒臉見皇帝和太子,硬著頭皮朝帝王父子,還有肅王見禮。
趙鈺染見到他,順勢就問他今日表現傑出那個人。
指揮使忙將人喊過來,介紹道:“他叫郭信,才入禁軍一年。”
姓郭。
這個姓氏在朝中少有,趙鈺染感覺到熟悉,思索了一下,帝王已經開口:“他父親可是郭駱。”
指揮使沒想到帝王記性那麼好,當即應道:“陛下英明,就是先前因為腿傷了不得已離開禁軍的郭百戶長子。”
這麼一說,趙鈺染倒是想起來了。
郭駱,在帝王還沒有登基前在叛亂中護她父皇,腿被斬斷的那個禁衛百戶。
他兒子居然那麼大了,而且這人在她登基後也成為禁衛百戶,怪不得她覺得名字熟悉!
冒出這麼一個前世記憶裡就有的人,她心頭重重的一跳。
就連宋銘錚眼中都閃過凝重。
他知道這個郭信,在他殺回皇城的時候,還是這個人幫忙暗中開了一道宮門。
趙鈺染是想要趁這個機會看看哪個厲害的藏在禁衛軍裡,結果冒出了這麼一個郭信,她還算熟悉的,而且是放心的人。
是巧合了,還是她多疑了。
郭信頂著帝王幾人打量的目光,謙卑的跪著,那樣子說不出來的拘束和老實。
趙鈺染收回視線,緩緩展了笑顏:“是個有本事的,禁衛軍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有勇有謀,堪得大任。先回去吧,處理下身上的傷。”
指揮使原以為太子會要提拔一下,哪怕提個小旗什麼的,結果隻是一句堪大用就把人打發了。
肅王也朝她看了過去,她在此時說:“成喜,我記得我庫房有一把寶刀,回去後你送到郭信那裡。”
賞還是賞了,卻是寶刀不是重任。
皇帝對太子的處理倒是沒有什麼想法,點點頭:“太子賞得好,寶刀配英雄。要不是在禁衛時間太短,太子恐怕就不是贈刀了。”
他這話頗有深意,趙鈺染隻笑,仿佛帝王說的就是她的想法。
郭信再度謝恩,慢慢退了下去,在眾人看不見後緊緊握了握拳。
他還想著自己能夠一舉升遷的,但是輸在了資曆上。如今禁衛由太子掌管,太子剛剛拿到掌權,多半是怕貿然提拔不能服眾。
他慢慢來,總能混到太子親信。
起碼他現在就在太子跟前得了臉,而且太子這樣處理才是最符合常理,不然他才要擔心是不是自己暴露了。
從校場出來,宋銘錚挨著她說話:“殿下向來是愛才的,一把寶刀恐怕沒有提任好收攏人心。”
趙鈺染內心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