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醫示意他不要碰到針。
宋銘錚抱起母親,將她親親放到床上,林太醫又等了片刻,這才起針,彎腰正式號脈,然後下去寫單子了。
趙鈺染見宋母睡著,魏仙兒跑到跟前又是蓋被子,又是探體溫的,神色淡淡去林太醫那裡了。
她看著林太醫龍飛鳳舞的字,問情況:“老夫人的眼睛能治好嗎?”
“隻能儘力,好不好,臣也不能保證。她不見光時間起碼四年以上,要一點一點適應不說,原本有的眼疾也不好治,這是雪上加霜。”
趙鈺染聽著回頭看了看,歎氣一聲:“勞煩你了。”
“殿下太客氣了。”林太醫此時抬頭,表情嚴肅,“殿下是頂天立地的男子,以後莫要為了哄人拿自己身份出來。”
他聲音很低,隻有兩人才聽得見。趙鈺染知道他擔心什麼,自己的女兒身是她最大的弱點,她當時就是覺得宋母太過苦了,一時忍不住。
也讓她想起母親……
她母親也是病痛中離開的。
趙鈺染神色黯然,林太醫哪裡不知道她想起了什麼,歎息一聲說道:“老夫人的癔症隻要隨著眼疾好轉,應該能夠慢慢好轉。她現在看不到東西,就總是會胡思亂想,可能把風吹草動都當成是假想敵,讓她隨時緊繃著。臣開的方子,會讓她多睡覺,休息好了也是一種治療。”
宋銘錚正好這個時候過來,聽到這些話,心頭微寬,讓人帶著林太醫去府裡的藥房看看拾藥。
看著離開一部分人,宋銘錚又看向成喜,意思是讓他們也出去。
成喜為難地看自己的主子,趙鈺染想著人太多擠在這裡對宋母也不好,就揮揮手讓下去了。
她側頭,見到魏仙兒就那麼趴跪在床前腳踏上,默默又移開視線。
宋銘錚哪裡會沒有看出她的不喜,朝裡頭說:“你也出去吧。”
魏仙兒知道這是跟自己說的,若是平時她肯定要堅持留下,但是經過剛才,忙低頭站起來朝兩人一禮,匆忙離開。
等人一走,宋銘錚就去關了門,見趙鈺染站在圓桌邊沉默地看向屏風。他長臂一伸,將人摟到懷裡:“生氣了?”
裡麵是他的母親,外頭還有一堆人,他居然就敢抱她。趙鈺染冷冷抬著下巴看他,推了他幾下,也沒能推開他。
她暗暗咬牙:“鬆開!”
他這個鬆開就是傻子了。宋銘錚將他抱得更加結實:“我母親在裡頭,這就是我們間的見證了。魏仙兒讓她進京來,是要解決當初那個婚事的,而且我母親有些離不開她。”
趙鈺染聽到他最後一句話,掙紮的動作一頓,剛才因為林太醫的話升起的疑慮再起。
“她是不是做了什麼?”她不確定的問。
宋銘錚先前就多少有懷疑,為什麼母親明明對魏家傷心了,但是後麵又離不開魏仙兒。隻是魏仙兒表現一直很正常,母親身體也是漸好,讓他忽略了眼疾。如今多少知道了魏家的手段。
他就那麼抱著她,低聲說:“是啊,你看我為國拚命,後宅被鬨得還不寧,你還要生氣,我真是要愁死了。”
這是他首回這樣說軟話,聽得趙鈺染都愣在那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