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的慶功宴十分熱鬨。
帝王高坐,趙鈺染身為儲君,坐到了帝王左下手。帝王還特意讓王廣清坐到右下手,王貴妃和王淑妃都出席陪坐邊上。
可以說是十分給王家臉麵。
但是大臣看到坐在一起的王貴妃姑侄,怎麼看怎麼覺得諷刺,下方的興王更加不要說了,一晚上都笑意勉強。
沒能在白日看夠熱鬨的趙鈺染卻是看得津津有味,果然還是她父皇強啊,瞧這一晚上都不無聊,隻要看王家人的細小神色就能樂一晚了。
在宴會過半的時候,原本說不出席的宋銘錚卻是跑了進宮。
有厚重的朝服當掩飾,倒是看不出來他身上纏的繃帶,可也足夠叫趙鈺染和宣文帝吃驚的。
“臣家中有事走不開,來晚了,還請陛下恕罪,還請王將軍海涵。我且自罰三杯。”
身形高大的青年神色從容,話落伸手拿起內侍遞來的酒杯,眾目睽睽之下當真喝夠三杯,將杯子朝下示意。
王廣清一日都沒有見到西北這個霸主肅王,原本是奇怪的,打聽到說是太醫一直在肅王府,是為他母親治療。
但是他還是起了疑,差人再去暗探。
結果還沒有消息,倒是又見到肅王了。
王廣清若說忌憚,這個朝中除了帝王就是這位手握重兵的肅王。
可如今肅王在宮中,再是手握重兵,那些兵也在西北。所謂遠水救不了近火,他如今忌憚又少三分。
宣文帝眼底閃過不讚同,讓人在趙鈺染身邊又加了桌子,讓他快些坐下。
隨著宋銘錚的出現,原本慢慢寡淡的宴會再度熱鬨起來,甚至比先前氣氛更加熱烈。
來進王廣清的,來敬宋銘錚的人都不少。
趙鈺染冷眼看著身邊的青年酒水一杯接一杯,想到他的傷,實在是氣悶。
帶傷前來,帶傷飲酒!
這人真是不愛惜自己。
她看得牙癢癢,自己悶頭也喝了幾杯。
宋銘錚來到後,遙遙給王廣清也敬了幾杯酒,兩名大將間的星火不用言語,隻需要一個眼神變能激化。
宋銘錚年輕有為,驍勇善戰,淡淡一個眼神便是威儀,身上的氣勢讓王廣清越發難受。
何況他已經封王,舉止間的隨意像是帶著階級的挑釁,叫王廣清憋屈又不能怒。
王廣清哪裡沒有看出來,宋銘錚前來就是來震懾他的!
等到宴散已經月上梢頭。
空下來的大殿殘留著酒水肉糜交雜的味道,宮人們忙碌地收拾著。
帝王到了後殿,盯著此時要人扶著的宋銘錚直搖頭:“缺了你又如何,他就敢反了不成?!你身上有傷害巴巴前來!”
趙鈺染在邊上看也不看臉色漸漸發白的男人,活該他受的!
宋銘錚靠著成喜吃力的支撐著,還能笑得出來:“是臣想來看王廣清的熱鬨了,那老匹夫以前得罪過臣,臣記仇。”
宣文帝被他的借口鬨得哭笑不得,一揮手說:“讓人給你抬到東宮去吧,那也不是沒有在那裡留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