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會告訴肅王殿下的,殿下最憐惜奴婢了。”
趙鈺染輕笑,嗔罵一句:“可毀了,你這油嘴滑舌居然用我身上來了。”
成喜笑聲更傻了,伸手幫她掖了掖被子:“殿下快些睡吧,奴婢給您守著,誰也不能靠近。”
床榻上的人再沒有作聲,等到成喜抬頭,見她已經側著臉睡過去,呼吸亦不像先前昏睡那樣斷斷續續的。
他一顆心安定下來,靠著腳踏,就那麼睜著眼不動守著。
宋銘錚那頭,換過衣服,再出宮又進宮,已經是兩刻鐘後。
他掐著時辰,不能讓帝王起疑。
宣文帝見到他時,神色淡淡,請他坐下,歎著氣說起太子的病情。
宋銘錚趁機會就說起趙鈺染痘子來得突然。
他向來不說廢話的人,宣文帝聞音知意,已經猜測出他想說的:“你是不是找人暗中先去查了什麼?是朕疏忽,居然忘記這是個多事之秋。”
“陛下,臣大膽,一開始就暗中去查探,確實在京郊發現了關係。一查下去,甚至連長公主府都牽連了再內,今日陛下不召見臣,臣亦要進宮來的。”
“你可不是大膽!”宣文帝突然一拍桌子。
宋銘錚望著禦案上被震得在微微抖動的筆架,眉心一跳。
他當即起身,跪到了中央:“臣該先稟明陛下再著手查探。”
高坐上的宣文帝笑了聲,卻是讓他先起來,然後又說:“你過來,挨近朕。”
宋銘錚手心霎時都是冷汗。
他剛才進來的時候,宣文帝是站在這大殿中,他行禮時還被皇帝攙扶起來。
他身上染了東宮那散不去的藥味!
即便換了衣服,他抱過趙鈺染,那些味道估計都滲入頭發絲裡了!
宋銘錚定了定神,隻能依言到帝王身邊。
他此時上前,隻會讓宣文帝更加確定自己是去過東宮。
就在他在宣文帝跟前站定,皇帝一手撐著桌案也站了起來,抬手就一巴掌就甩在了他臉上。
清脆的巴掌聲在大殿內回響,連廖公公都被這突來的一幕嚇懵了。
皇帝手勁大,宋銘錚臉都被打偏了。
一絲血跡就那麼順著唇角淌下。
宋銘錚閉了閉眼,在臉頰傳來火辣辣的疼痛中,身姿越發站得筆直。
宣文帝一巴掌下去,不知是氣的,還是怒的,手都在顫抖著。
君臣倆就那麼相對站著,沉默不言。
良久,是宣文帝咳嗽的聲音先打破了這片凝重。
帝王捂著胸口,在咳嗽中艱難吐出一句:“銘錚,你可知朕為何要打你?”
宋銘錚垂著眸,沒有說話。
宣文帝眼角微紅:“打你,朕氣你言而無信,背地裡在敷衍朕。打你,也因為你莽撞。太子病了,可你自己的身體你自己不知嗎?!你一個沒出過痘子的,跑到他跟前去,你身為大將的職責是什麼!”
皇帝最後一句幾乎是嘶吼,宋銘錚鼻頭發酸,一撩袍子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