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君。
除此外梅花信箋上再無筆墨,餘下的地方空蕩蕩的,明明那麼一張紙,卻隻容得下這兩字。
這兩個字亦暖入他心扉。
他知道趙鈺染近來情緒不太好,掙紮在沼澤內的滋味,任誰都覺得難受。
宋銘錚低頭細細看那兩個字,指尖輕撫過,默默歎息一聲。
“殿下,江南那邊有加急的信送來!”
趙鈺染相思寄於筆尖,他何嘗不是,卻被要事打斷,那種像是忽然被人扼住咽喉般難受。
他冷了臉,喊了聲進來。
來人是他的親信,察言觀色自不用說,見他神色不虞不多廢話將信送他手裡。
不過片刻,宋銘錚抬手就把桌子上的茶杯給摔地上。
瓷片濺了一地,親信噤聲,心裡略惶恐。
他們王爺習慣了不露山水,此時暴怒…親信不敢多想,就見他冷聲吩咐:“把這信送去給陛下。”
他剛遞信過去,又自己站起來:“還是我親自進宮去。”
宋銘錚進宮悄無聲息,連趙鈺染都沒有驚動,直至深夜
再疲憊回到肅王府。
次日早朝,趙鈺染陪著父皇一路到金鑾殿,頻頻去看父皇的臉色,每每試探性問起他近日身體如何都被帶偏話題。
她知道父皇是決意不讓自己過問,心裡十分難受,同樣明白自己恐怕是勸不進去,站在百官前她還神思恍惚,在想怎麼讓父皇好好養身體。
就在她晃神的時候,言官居然齊齊發聲參了一個大儒。
江南的那個大儒姓崔,趙鈺染有聽聞過這個人,未及冠時連中三元,卻沒在朝中任職回到家鄉幫助了許多貧苦學子,朝中大臣有那麼幾個正是他的門生。
此人有才學有善名,今日卻被參勾結朝臣插手朝政?
趙鈺染越發覺得詭異,偏頭去看宋銘錚,宋銘錚正好看過來,朝她溫柔一笑。
那笑容有魔力一般,她亂糟糟的心就此安定下來。但在朝臣的爭吵中,她忽略了徐敬和的麵色,徐敬和聽到自己老師被參,一直鐵青著臉,散朝後匆忙離去。
宣文帝對此事的意見是讓錦衣衛去查,差事落在剛新婚不久的穀天瑞身上。
因為散朝後宋銘錚也走得匆忙,她索性就直接出宮去,想要直奔肅王府的,但一想到她得儘早回宮,又聽聞徐敬
和散朝後向詹事府告假回了家,便拐道先到徐敬和家裡。
結果徐府正一團亂,徐敬和迎了她,就被管事稟報說徐夫人不好,他一路狂奔往後院去。
趙鈺染想了想,跟上去,見到屋裡有兩個熟悉的太醫。
他們要見禮,趙鈺染擺擺手示意不要多禮,先緊著徐夫人。
就那麼一瞬,徐敬和顫抖的聲音就在屏風後響起:“太醫…太醫!!快,太醫!”
焦急的聲調,亂哄哄的人聲,趙鈺染就被這個聲音定在原地。
這個聲音,那麼熟悉,連說的話都是這麼幾個字,在她夢裡響起過無數次!
而她首回聽到這個聲音是在前世彌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