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太子一塊出去過,如今細細地回想,他從來沒見過太子主動跟誰有過肢體動作。彆說動作,就連親近一些都沒有。
難道…是真的?!
中年男子見他十分難接受的樣子,一點也不著急,而是站起身,走到他跟前把他扶起來,輕聲道:“徐大人,你經常在太子身邊,仔細回想,應該能發現些端倪。今日太晚了,我這就先告辭,等來日再找你細說。”
要的效果達到了,再說就適得其反。
中年男子十分懂得拿捏人心的度,該離開時利落離開,不拖泥帶水。
當夜,徐敬和在屋裡呆呆站了整夜,等回過神天已經蒙蒙亮,該進宮了。
正旦的大朝會,誰也不能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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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鈺染亦一整晚沒有睡,她昨夜把宋銘錚留下守歲了,跟他說了一整夜的話。
她父皇先前說的那些話,估計是想年後就讓他回京城,
雖然不爭朝夕,可能光明正大留他一回自然不放人。
成喜來催的時候,兩人都穿好朝服,相視一眼,絲毫沒覺得疲憊,精神奕奕去參加大朝會了。
大朝會隆重而繁瑣,今年皇帝還特意把祭天的事交給趙鈺染,是一個重要的訊號。大臣知道,從今年起,即便皇帝不退位,太子也要正是接管朝事了。
大家大概都看出來,皇帝身子不如以前,有些時候,病氣就是無法掩蓋的。
等前頭恭賀的一串繁瑣事情結束,太子就要領著一應大臣前往天壇。
皇帝伸手拍了拍她肩頭,還幫她正了冠,笑道:“去吧。”
趙鈺染眉宇間是有憂色的,擔心父皇的身體。
不過一場大朝會,父皇就明顯氣息不穩,即便笑著麵上都透出不正常的青白色。她怎麼能不擔憂。
她好半會才點點頭,拱手彎腰恭送帝王。
就在帝王要轉身離開那刻,有侍衛一臉緊張從外頭奔進來,大聲想皇帝稟報:“陛下!豫王、豫王殿下在外頭求見!!”
聲音極大,在場的官員都聽得清清楚楚,一時間嘩然聲響遍空地,連趙鈺染都愣住了。
宋銘錚在人群中神色一變,這瞬間,他知道那個帶銀色麵具的人是誰了!
豫王!
那場大火,是那些人救走了豫王!
他第一反應就站出來大喊:“禁衛、錦衣衛保護皇上太子,宮裡混進歹人,意圖不軌!”
“意圖不軌的是太子!”
許久沒有出現過的聲音在眾人身後傳來,所有人回頭,連皇帝視線都定定盯著來人。
豫王終於光明正大從宮門進來,雖然被一應拿著刀的禁衛團團圍住,但他是皇子,這些人就不敢殺他,所有他有十足把握進來。
至於進來了,那就是他的主場了!
豫王連麵具都沒帶,半張被火燒過的臉猙獰,觸目驚心。
趙鈺染此時手一抖,她心裡的不安不斷擴散,已經隱隱明白豫王敢一個人過來的原因了。
宋銘錚自然也想明白,從大臣那邊出列,走到她跟前,將她護在身後。
徐敬和站在大臣中,看看前來的豫王,看看肅王身後的太子,猛然明白昨夜來人什麼意思。
就是要他今兒在這裡,給豫王做個見證,那樣,他就有從龍之功!
他的老師,和豫王已經結成戰線了!
徐敬和不自覺咽了咽唾沫,一顆心跳得極快。
皇帝見到‘死而複生’大兒子,麵上倒無悲無喜,隻是靜靜看著。
豫王等這刻等太久了,似乎不在意皇帝的冷淡,見父子間連一句話都沒,嗤笑一聲,拔高了聲音說:“太子你可知罪!虛龍真鳳,以女兒身擔當儲君,你要如何給天下人一個交代,你要父皇如何麵對列祖列宗!”
該來的果然來了,趙鈺染在聽到自己身份被揭露後閉了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