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霧螃蟹吃夠了,沒動他這盤,抽出紙巾慢悠悠擦手,抬起眼睫說:“對啊,所以讓你爸彆再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了,我對你提不起興趣。”
沈星渡看著她提起賀睢沉三個字,唇角就不自覺彎起笑,平時都沒見她這樣愛笑。
於是語調冷冷淡淡問:“賀睢沉值得被你看上?”
“……”懶得理他。
“顧青霧你彆犯蠢,像他那種堆金砌玉出來的男人,玩女人肯定有一套,經驗比你豐富多了。”
“你閉嘴吧。”
顧青霧心想,說起她來頭頭是道,自己不是瞎眼看上蔣雪寧?
沈星渡被她打斷,不知是跟置氣的般眼底浮現薄戾,恰好這時彆墅外門鈴還響起,這簡直就跟點了火似的,冷著臉色起身,椅子腳在大理石地上發出鈍重拖曳的聲音。
門打開,冷冽的風雪也浸了進來。
在路燈暖黃的光暈下,蔣雪寧一身針織紅裙站在外麵,露著腿,也不怕冷,身側的指尖握著手機,看到沈星渡,又透過他身後,掃到坐在餐桌那邊的一抹模糊美麗的側影,眼角都發紅,推開他往裡走。
“顧青霧,你給我出來!”
沈星渡拽住她手臂,懶散的語調透著不耐煩:“你鬨什麼。”
蔣雪寧快氣死,提高音調:“沈星渡!你不接我電話,在家跟她過二人世界……你還不承認喜歡顧青霧嗎?不喜歡她,會把人往你爸的房子帶?”
“是我爸叫她來的。”
“好啊,顧青霧這是老少通吃……她是你們父子養的。”蔣雪寧刺耳的話沒說完,便被沈星渡冷聲打斷:“再發瘋一句,看我忍不忍你?”
蔣雪寧雙唇仿佛被膠水沾住,妝容精致的臉上寫滿憤怒的委屈。
反觀坐在餐桌前的顧青霧絲毫半分心虛,見兩人不吵了,語氣平靜說了句:“蔣雪寧,有句話你說錯了。”
蔣雪寧狠狠剜了她一眼,氣到都失語。
“這棟彆墅房產證上寫的不是沈煜名字,是我母親的。”顧青霧看她沒了理智,也不介意把話說得清楚點:“也就是說,你私闖的是我地盤,再不滾……彆怪我報警抓你。”
“什麼意思!”
蔣雪寧本能去看一臉冷色的沈星渡,慌了神的。
她今晚故意打電話給保安亭,套出沈星渡親自帶了個陌生女人來彆墅,就怒氣衝衝過來了。
女人第六感告訴她,肯定是顧青霧。
現在這模擬兩可的話,讓蔣雪寧摸不清頭腦,紅唇顫著重複問:“她什麼意思?”
沈星渡手掌抬起,扣住她肩膀正對著坐在餐廳的顧青霧,薄唇冷冷勾起弧度,吐字清晰:“來,給你隆重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爸第二任前妻的女兒……我跟她,算半個兄妹。”
……
外麵夜色漆黑,風雪彌漫而來,籠罩了整座繁華的城市。
蔣雪寧坐在車內,胸口的情緒滯悶,蒼白著臉色,整個人麻木地看著窗外街景漸漸遠去,緩不過神來,臉頰下方的耳朵,好似還殘留沈星渡薄唇的溫度。
就跟浸在冰水裡一樣,貼著她耳垂親吻幾許,極輕聲量說的字,卻能刺破她耳膜:“你猜的沒錯,我是喜歡顧青霧,喜歡了整整十八年,喜歡到命都想給她。”
“雪寧,你到底怎麼了?”一旁,方葵接到電話來接她,上車後,不管說什麼,蔣雪寧就跟丟了魂,忍不住伸手去碰她額頭。
蔣雪寧終於回魂,發白的手指發僵地抓住她衣角:“方葵姐,沈星渡警告我不許在針對顧青霧,否則他,他會讓恒成娛樂的高層把我封殺了。”
方葵冷聲問她:“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當初沈星渡替蔣雪寧付了高額違約金簽到恒成娛樂旗下,徹底擺脫老東家的掌控,又怎麼會封殺。
“是真的。”
蔣雪寧有種強烈不好的預感,今晚過後……她想當恒成娛樂未來老板娘的夢是徹底碎了。
而這一切,都拜顧青霧所賜。
方葵伸手抱住她,低聲安慰道:“香家高奢那邊內部消息,顧青霧好像是得罪了周泛月……代言的事怕是懸了。雪寧,你隻是公平跟她競爭資源,就算沈星渡要找上門算賬,也得有憑有據。”
蔣雪寧冰冷的身體逐漸回暖,定了定心神,眼底劃過短暫的恨色說:“方葵姐,我不管顧青霧是誰的女兒,我一定要把她踩在腳底!”
“香家的高奢,你就看她鬨笑話吧。”
-
除夕夜當天,顧青霧起了個早,抵達酈城的機場。
平時她女明星這個職業緣故最忙了,反倒是春節就顯得清閒,思來想去,還不如去看望一下褚三硯,登上飛機後,她沒睡好,問空姐要了毛毯蓋住身子,埋頭補眠了。
在睡意迷糊間,她夢見賀睢沉突然從國外回泗城給她驚喜,結果風塵仆仆的跑到公寓撲了個空,高挺的身形隱在壁燈陰影裡,大衣搭在臂彎處,袖口整潔,握著行李箱的骨節微微曲起。
你叫他名字,也隻是象征性回半個俊美的側臉。
顧青霧張了張嘴巴,剛抬腳要跑過去,下一秒就踩空,身子瞬間跌入黑暗的深淵。
驚醒後。
她生生嚇出了一身細汗,睜眼失神看著艙內的旅客都陸續下飛機。
等暗暗調整完呼吸,也不急起身,而是拿出了手機。
開機那瞬間,有消息提示音進來。
顧青霧心頭下意識緊張起來,屏住呼吸點開,當看到界麵上是駱原的名字時,頓時興致缺缺的點開看:「大小姐,香家的高奢代言會在除夕夜官宣……你定鬨鐘,記得去轉發啊。」
「。」
隨意打了個標點符號過去,顧青霧麵無表情地收起手機,起身下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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