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裡暖黃的燈光被調暗, 四處靜到能聽見一絲呼吸聲。
賀睢沉骨節分明的手指沿著她漂亮臉頰溫柔描繪著,停在跳動的心臟位置,力道極輕又帶著嫻熟地技巧, 像是要把她那顆心臟都揉得發軟:“跟哥哥結婚了, 你就是名正言順的賀太太……以後我們都天天住在一起,嗯?”
顧青霧怔了半響, 見他溫熱的氣息灑在唇上, 跟被燙醒似的, 手指下意識去抓他手腕:“太快了。”
賀睢沉手臂將她抱的更緊, 嗓音低緩又好聽的蠱惑她的耳朵:“青霧, 我們是在認真交往, 也做過夫妻間的親密事, 沒有理由不走到談婚論嫁這步。”
顧青霧還是搖頭, 漆黑的眼睛盯著他眉骨說:“哪有人用一碗雞湯就想求婚成功的, 賀睢沉,在這方麵你是不是心急了點?何況我們才正式交往多久呀, 平時都是異地戀居多,這樣衝動結婚, 將來要是後悔了該怎麼收場……”
“你跟我在一起,還想過分手的事?”
顧青霧思考幾秒, 也坦誠對他的感情:“在南鳴寺那三年,我是癡迷的喜歡著你,直到重逢都無法忘懷那種感覺。可是哥哥, 整整七年的時間能改變很多,可能我們都不是彼此記憶中那個人了……”
她對賀睢沉的感情, 如同飛蛾撲火一般,明知會深陷其中, 還是想試。
在嘗試的時候,就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了。
賀睢沉沒有反駁她這段話,求婚失敗對他而言,幾瞬的功夫就調整過來般,俊美臉龐的神色不起波瀾,將她放回被子裡,薄唇扯出語調低低淡淡:“對我有防備之心,說明是真的長大了。”
顧青霧稍微起身,伸手去拉他的手臂:“哥哥,你生氣了?”
賀睢沉坐在床沿看她,薄唇算是揚起了弧度:“你這樣想,人之常情。”
顧青霧輕歎了口氣,將身子黏了上去,抬手緊緊抱住他的脖子,軟言軟語的哄道:“給彼此點時間了解對方好不好?重逢開始,你就逼著我點頭在一起,現在在一起都沒三個月,你又逼著我點頭結婚……哥哥,你可是賀家高高在上的掌權人,好多女人都想排著隊嫁給你的,還怕娶不到老婆麼?”
歪理邪說這套,倒是沒她在行的。
賀睢沉低頭去親她那張嘴巴,嗓音低沉溢出:“你給的這個理由讓我很不爽,換個,能讓我接受的。”
顧青霧閉著眼睛想:“我事業才剛剛起步,好多戲要拍,一個獎杯都沒拿呢。”
賀睢沉接受這個,薄唇溫度極燙,沿著她雪白的脖往鎖骨之下去,在肌膚上啃咬了很長時間,才抬起頭,俊美的臉龐被暖色燈光襯的模糊幾許:“我不會讓你輕易懷孕,放心。”
顧青霧是信他的,倘若賀睢沉真有這個心思,在除夕夜那次就不會因為尺寸賣錯,沒有動真格了。
“哥哥。”
“嗯。”
“……老公?”
賀睢沉沒回應她,靜了一秒,手掌扣住她後脖,壓下狠狠的吻。
顧青霧氣喘籲籲的,烏濃的長發都散開在枕頭上,眼睛笑得彎成了月牙,指尖去揉他發紅的耳朵,不得不承認,偶爾叫兩句肉麻的稱呼,就能輕易把男人給哄好。
“我要穿你的襯衫……”
賀睢沉去將床尾那件略皺的黑色襯衫扯過來,給她套上,隔著衣服麵料咬了口:“不睡了?”
顧青霧早已經被他求婚嚇清醒,這個點精神很足,纏著要賀睢沉躺下陪她說話,輕聲喃喃:“我想聽你哥哥的事。”
賀睢沉把燈關了,窗外微露白的光線照進來,讓臥室處於半暗的狀態裡。
他躺在床沿,又將她抱在懷裡,長指一直撫摸著她精致白嫩的臉蛋,像把玩著上等的瓷器,不知過了多久,薄唇低低的響起:“我與賀雲漸一母同胞,自幼兄弟的感情極好,倘若當初沒有那場車禍……按照家族安排,他會成為掌權人,而我隨便找個寺廟做個悠閒的貴公子。”
顧青霧主動將臉蛋貼著他,好奇問:“明明你也是個經商天才,為什麼不讓你們兄弟互相扶持?”
賀睢沉低笑:“姑姑選了賀雲漸成為繼承人,又怎麼會給他培養一個潛在的競爭對手。”
“所以……她就把你當成棄棋?”
顧青霧這句話還真是說中了賀語柳的謀算,從將三歲的賀睢沉送到族長那邊養開始,她就有意離間,出手阻礙兄弟倆過於親近。
奈何賀雲漸看似好掌控,實則對長輩陽奉陰違,將相依為命的親弟弟疼到了骨子裡。
賀睢沉自幼天分高,卻因為修佛信道的緣故,整日抱著一本佛經書。
而賀雲漸就逼他學經商之道,將所學的都一一傳授給弟弟,或許他自己也沒想到,賀睢沉所學的,會以他成為植物人的代價而派上用場。
顧青霧安靜的聽賀睢沉像講彆人家豪門隱秘般,輕描淡寫地把年幼的故事說完,忍不住去抱緊他,小聲說:“你哥哥是個好人。”
“賀雲漸那人……”賀睢沉想評價兩句兄長,話到薄唇間,又笑了笑。
顧青霧抬起頭,又說:“你姑姑知道孩子的存在嗎?”
“知道。”
“她不認喻家梵嗎?”
問出這句話,顧青霧很快反應過來,倘若是認的話,又怎麼會讓孩子姓喻。
一個天生自閉症又年幼的孩子,對於已經退位的賀語柳來說,還不如讓另一個親侄兒賀睢沉上位,她的精力遠不如當年了,無法再去耗費心血花二十年重新培養個合格的繼承人。
賀睢沉點到為止,沒有跟她深談這些家族錯綜複雜的事,低下頭在她發間問:“再做一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