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6 章(1 / 2)

入迷 今嫿 9385 字 8個月前

離開賀家祖宅,外麵的細雪已經停下,刺骨的寒風刮久了就不覺得冷,隻是身體四肢沒了正常溫度。鄔垂溪腦子暈著跟賀雲漸坐車回到另一處彆墅宅院裡,臉色蒼白,頭發又亂,外人看起來實在有點可憐。

她踏入室內開始就顫抖著哭,手指倔強地揪著男人衣角:“雲漸……你不是親口承認喜歡我嗎?留我在賀家好不好,我不會再跟你姑姑交好的,也不要名分。”

賀雲漸身子骨似受不了天寒地凍,出門一趟就連削瘦手背都是蒼白的,接過管家遞來的熱茶,他端坐在軟榻前,目光寂靜地看著趴在他膝蓋上哭的女人。

鄔垂溪是恨透了賀家所有人,唯獨因愛,舍不得去恨這個薄情的男人。

她不願意成為賀雲漸的過往雲煙,含淚望著他蒼白的麵色:“我什麼都不要,隻想跟你一輩子……”

“垂溪,一輩子比你想象中還要長。”賀雲漸擱下茶杯,從褲袋裡掏出白色手帕,溫柔似水地將她臉蛋的淚痕擦乾淨,與平時那般無異樣,薄唇溢出的每句話卻刺入她的心臟:“我是喜歡你這副皮囊,但是你從一開始就信錯了人,也愛錯了人。”

她在賀家選擇把賀語柳當成撐腰的靠山,妄想著能被扶上位成為當家主母。

賀雲漸又怎麼會讓親姑姑身邊的人,留在枕邊。

隻是鄔垂溪想不通這點,嘴裡發出啜泣聲:“我不會聽你姑姑的,跑去跟顧青霧分庭抗禮的……雲漸,不要趕走我。”

“彆哭了,被你這樣哭,我可受不了。”

賀雲漸從始至終都很耐心地給她擦眼淚,那雙帶一點媚的眼睛含著淚霧,顯得格外猶我見憐。而鄔垂溪還太年輕,隻知道靠這張皮,卻不知自己輸在什麼地方。

越是彆讓她哭,心中委屈就止不住,淚水也實實的砸掉下來。

鄔垂溪伸手緊緊抱著賀雲漸哭泣,臉蛋剛好貼緊他的脖側,溫度冷得她發抖,執意不放手:“你是喜歡我的……你承認了,你喜歡我。”

賀雲漸這人接觸深了,才會發現他就像是溫柔卻致命的毒蛇,利用了你的價值,卻還要給你編織一場美夢。他沒有打破鄔垂溪心中的那份執念,指腹在她烏黑的頭發間滑過去,輕輕幫她梳理著:“我為你在紐約置辦了一些房產,你想繼續讀書或者是工作,都會有秘書幫你鋪好路,這一走,日後就彆再來泗城了。”

“雲漸……”

鄔垂溪眼淚模糊到都快看不清這個男人了,不停地搖頭,手指甚至去拽他的大衣紐扣:“你要了我吧,求你了……”

這時,腳步聲隨著她的哭聲響起,停在室外,是佟秘書:“賀總,喻小姐已經來了。”

她是故意的,鄔垂溪回頭狠狠剜了佟秘書一眼。

佟秘書跟鄔垂溪向來不對付,唇角透著諷刺,表麵上一副秉公辦理的冷漠態度,聲音清晰地回蕩在寬敞的室內:“喻小姐的行李箱,是搬到主臥去嗎?”

“嗯。”

有時真是不聞舊人哭,隻管新人笑。

鄔垂溪前腳被趕走,當天喻思情就光明正大入住了賀家彆墅。

佟秘書最喜歡看到這種下場,也故意把在外的喻思情給引到這裡,隻是先一步被鄔垂溪眼角掃到,她心頭恨,忽然抬手抱緊賀雲漸的脖子,帶著淚吻了上去。

刹那間,室內靜到無人呼吸一般。

喻思情就麵無表情地站在門側,冷風一刮,將她烏黑的發絲吹亂了,視線被擋住許些,卻能看清楚賀雲漸跟鄔垂溪接吻的畫麵,而出乎意料的是,她沒有轉身就走,安安靜靜看著。

直到賀雲漸將鄔垂溪推開,溫潤含笑的眼底沒有感情,比任何時候還要冷靜:“垂溪,這樣做就沒意思了。”

這一刻,鄔垂溪是感覺不到他有一絲一毫喜歡自己的。

唇顫的厲害,眼淚卻硬生生憋住了。

事到如今,賀語柳在賀家被架空,也沒有人再給她撐腰,鄔垂溪笑紅了眼角,扶著膝蓋站起身,一言不發地往外走。

在經過門口時,停下了腳步一瞬。

鄔垂溪盯著喻思情這張清水寡淡的臉,眼中怨恨中摻雜著幾分憎惡,聲音輕到幾乎耳語:“你永遠不能名正言順進賀家的門,他喜歡的是我,才會百般憐愛我,即便分開了,都不忘護我後半生衣食無憂,而你,隻是賀雲漸的泄欲工具……”

下一秒。

喻思情揚手一耳光招呼過去,打的狠,鄔垂溪的臉浮現出五根纖細手指印,很快就紅腫起來。

她唇角輕扯出彎度,靠近一寸,姿態極為有恃無恐:“憐愛你嗎?那你還不是照樣被我打。鄔垂溪……這賀家的水太深,讓你走,是救你一命,年紀輕輕的,彆不惜命。”

鄔垂溪氣到渾身發抖,而從始至終,那個坐在軟塌上喝熱茶的男人,都沒有要打斷兩人的意思。

她輸了男人,卻不想輸了場麵,仰起紅腫的臉,冷冷地諷刺回去:“喻思情,我就等著你被掃地出門的一天!”

喻思情靜站在原地,看著鄔垂溪轉身遠去的身影,在一片殘雪裡極為狼狽。

而她兜兜轉轉,還是進了這賀家的門。

外麵和室內形成了兩個溫度的世界,在喻思情走進去還沒站穩,賀雲漸就已經抓住她手,雪白腕骨是極瘦,兩指就能掌握,還要收攏許些,他對這個寡淡的女人有占有欲,與欣賞鄔垂溪嬌媚的皮囊不同。

是看一眼,就能硬到發疼,哪怕到他死前那一刻,都要殘忍得到她。

“梵梵昨晚一直粘著我找媽媽,晚飯想吃什麼?我讓秘書把孩子帶來。”

“我不挑食。”

~

賀家祖宅那邊。

“所以……你大哥用梵梵拿捏住了喻思情的軟肋,在你姑姑被架空後,就堂而皇之把人接進門。”

顧青霧將碗裡的胡蘿卜挑出來不吃,注意力都在賀家八卦上,想知道後續,才賞臉搭理賀睢沉,催促著問他:“賀雲漸真的恢複不了記憶嗎?”

賀睢沉又夾了一塊胡蘿卜到她碗裡,低聲道:“不許挑食。”

她不吃,就不往下說。

顧青霧隻好咬了半口,眼神意示他繼續。

賀睢沉不緊不慢地往下說:“看命。”

“那賀雲漸到底對鄔垂溪有沒有動過心?”

“鄔垂溪是姑姑照著大哥審美千挑萬選出來的,喻思情是他鬼迷心竅自己纏上……”賀睢沉說的話點到為止,結果顯而易見,誰去誰留已經有了結局。

顧青霧慢慢的想,慢慢的說:“愛情是最難掌控的,你大哥就算忘記當初是怎麼愛喻思情到了豁出命,但是心底本能的情感騙不了人,借口找的再多,都是為了愛打掩護。”

她不評價賀雲漸這個人如何,隻是覺得他日後不要後悔才好。

而賀睢沉擱下筷子,手掌握住她的後背,語調很磁性且溫柔說:“每個人追求的不一樣……像我如今畢生所求的,隻有你一人。”

正說彆人的事,真是不忘記見縫就插表忠心。

顧青霧心底早沒了氣,表麵上故意不說。

吃了小半碗米飯,為了減肥拍戲就不願意再進食,她單手托腮,看著賀睢沉動作優雅吃飯,等他視線追過來時,又佯裝還沒氣消的移開。

用過晚飯,賀睢沉先去書房見了族裡的一些人。

他這個族長當得談不上清閒,忙時,顧青霧隻能自個兒在祖宅閒逛著,偶爾,搬個軟塌在庭院前看雪,旁邊還有專門的管家給她端上熱茶和甜點。

顧青霧不是很習慣聽人叫她族長夫人,時不時忘記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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