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熄滅了。
昏暗的環境裡,被子的味道是陌生的,顧青霧不願意躺在裡麵,腦袋枕著男人的胸膛,將自己蜷起成一團,被汗濕透的烏發貼在額頭,膚色白得幾乎找不到一絲瑕疵。
賀睢沉手指眷戀地在她臉側輪廓摩挲,手感比美玉還要上等,就這麼親昵了會兒。
“今天真是你安全期?”他忽然提起這事,手臂摟著她換了個睡姿,另一隻手在黑暗中覆在那纖瘦的腰肢上,像是摸索著什麼。
顧青霧點點頭,去抓他修長分明的手指,輕輕嗯了聲:“網上說這期間懷孕的幾率是很小的……不用擔心。”
之前在浴室裡,賀睢沉拆了六隻裝,一時沒拿穩,掉了幾個在馬桶裡。
隻剩下兩個,他顧慮又會遇上延陵那次弄破了的意外,就做了雙重保險。對她而言,體驗感差距不大,但是一次用兩個,對賀睢沉而言肯定有點影響。
顧青霧到最後,忽然記起自己是安全期,白皙的手臂勾著他脖子,軟聲低語了句。
賀睢沉聽完,氣息都明顯變得不穩,覆在她的耳邊重重呼吸,在這事上,有過想要個孩子的念頭,卻每次都小心翼翼做著措施,能忍著,就不會搞出意外來。
折騰完後,六隻裝都陣亡了,顧青霧不好意思讓他去找前台再要。
兩人躺在這張床上消磨著時間,夫妻間難得聚一次,都舍不得睡覺,她天南地北的說著,見賀睢沉又問起安全期的事,便趴在他耳邊科普了一遍。
賀睢沉似讀懂她話裡的意思,在黑暗中極淡地笑了起來:“你膽子倒是不小。”
顧青霧被他笑得惱羞成怒,故意說:“那算啦,又不是我舒服。”
下一秒。
她起身想下地,就被摁在了大白枕頭上,身後,賀睢沉是半句廢話都沒說,直接扯掉被子。
顧青霧是不願在這張床做,怕酒店環境一般不衛生,半暗裡,輕聲讓他抱自己回浴室。賀睢沉眼底有濃烈的情緒在翻滾,盯著她半響,肌肉結實的有力手臂直接抱起,在床邊。
窗外的天色快亮了,許些涼冷的風吹進來,白色窗簾透光不透人,模模糊糊間,隻能從棕灰色的麵料分辨出兩人的輪廓。
……
天亮前,劇組五點鐘就要集合。
顧青霧沒有遲到,提早了半個小時就到劇組了,她在休息間洗了澡,選了件玫瑰刺繡的旗袍先換上,胸前緊係著紐扣,勾勒著腰線,膝蓋以下的腿都是露著的,雪白又纖細。
趁著化妝師沒來,她往一些掐痕的位置塗好粉,為了提神,還灌了杯濃茶。
拍戲時。
賀睢沉作為投資人的身份來探班整個劇組工作,也是在場的,兩人都默契沒有公布關係。他出手闊綽,吩咐秘書給劇組加餐,又是下午茶的。
唯獨到了顧青霧這裡,就是一份獨家配方的蜜棗雞湯。
顧青霧需要補氣血,她傍晚有場戲是為了撿起家書,主動跳入人工湖裡。看似簡單往下跳就好,實際上這條拍攝了十來遍,褚三硯都沒有喊停,眉宇間神情越來越凝重。
每次跳的時候,顧青霧都要在水裡泡個十幾分鐘,那張精致的臉蛋妝容都毀了,白得像是一張紙,為了保持正常氣色,她上岸就開始補妝,來回數次,肌膚被化妝筆勾描得微微刺疼。
賀睢沉站在攝影棚裡觀看,全程沒出一聲,俊美的臉龐麵無表情,輪廓卻顯得過分鋒利。他不去打擾顧青霧的演戲狀態,直到拍了二十條,最後那場終於達到褚三硯的要求。
全程緊繃的氣氛瞬間散下,褚三硯還在吩咐助理去給顧青霧送浴巾時,另一道身影已經快先過去。賀睢沉沒有再避嫌,抱起她,大步就將助理等人甩在身後,往休息間走。
門關上就沒人敢再進來,他將顧青霧那身濕漉漉的旗袍脫了下來,及時籠罩上浴袍,不停地搓著她發涼的指尖,嗓音溫柔地不像話,含著不加掩飾的關心:“冷壞了?”
顧青霧頭發貼著臉頰,搖搖頭,仰起臉蛋去親他的嘴唇:“哥哥,你給我點溫度。”
她整個人涼的厲害,賀睢沉溫熱氣息渡到她的唇齒間,怕碰撞壞了,隻是纏了會就很快離開,用力去抱緊這具薄薄又易碎般的軀體。
每次拍戲以來,再累再哭都是她獨自承受著,演完了,頂多筋疲力儘地回酒店一趟。
顧青霧被他這樣憐惜,哪怕全程賀睢沉都沒說幾個情話,她心臟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掌給焐熱的,腦袋埋在他的胸膛前,輕輕呼吸過後,跟他提出一個要求:“雪夜這部電影還有四十天拍攝完成,在劇組陪我拍完吧……”
他不來劇組還好,來了就舍不得輕易把人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