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起翻舊賬,賀雲漸蘇醒後,會有一籮筐的事等著她算。
而喻思情性子逆來順受,翻篇了的舊事,很少會從她口中提起,要真說起來,最讓她感到介懷的就是鄔垂溪在那段時光裡陪伴了賀雲漸康複身體。
這種摻雜著醋味的在意,喻思情是不可能跟賀雲漸承認,隻有在飯桌間喝幾杯,酒勁上頭時,才會不經意間問出一句半句的:“譚鸞和鄔垂溪都是嬌媚類的女人,看來你多年審美不變……”
賀雲漸側目看她。
喻思情說:“你當初很喜歡鄔垂溪吧。”
“沒有很喜歡。”賀雲漸長指覆上她的眉眼間,那雙溫柔不像話的眼睛有了點醉意,看人都是霧蒙蒙的。沿著往下,在她臉頰的弧度輕輕勾了下,才往下低語:“我沒有碰過她。”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喻思情腦子都清醒兩分,心臟跟被什麼抓緊似的。
實際上她是默認了賀雲漸跟鄔垂溪有發生過實際關係,不提,內心就越在乎的要死。而此刻趁著兩人都有醉意,氣氛正好,他的話比平時隨意不少:“當初一些特殊原因,我把她留在身邊……承認喜歡她,都是說給姑姑聽的。”
所以後來賀語柳被架空,他毫不留情麵的立刻送走了苦苦哀求的鄔垂溪。
喻思情頭有點暈沉沉,努力組織語言開口:“你真是……最狠男人心。”
賀雲漸低下頭,倒是沒有放過一絲占她便宜的機會,溫熱的氣息在耳垂拂過:“思情,隻愛你,不用質疑我對你的愛。”
情話都沒他話說,喻思情望著賀雲漸的眼神,朦朦朧朧,像含水一般,逐漸地變得堅定。
“這話我信了……雲漸,你要讓我信一輩子。”
賀雲漸手臂緊緊抱住她,微微揚了揚眉:“放心,我這麼老實忠厚,這輩子就隻有你一個女人。”
老實忠厚這四個字,虧得他說出口也不心虛的。
喻思情指尖整理了下男人的襯衫領口,輕聲吐氣:“那說好了,開春就回公司好好工作。”
“……”什麼時候說好了?
賀雲漸:“你還是幫我弟。”
喻思情懶得繼續過問賀家的事,她身份認得很清,不去惦記其他的東西,跟顧青霧相處起來,自然是沒有任何利益矛盾,在賀家裡,更不會被無緣無故拿出來和顧青霧攀比個高下。
相處越久,喻思情就越發現顧青霧一點女明星的架子也沒有,她心思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的,私下,會把喜怒的情緒掛在美人臉上,要賀睢沉哄,卻不會折騰彆人。
這樣也讓喻思情能輕鬆不少,在老宅,跟顧青霧相處的模式,和住在公寓隔壁時差不多。
不過有一些人見此,難免會私下說些閒話。
比如有意試探顧青霧的態度:“雲漸要是娶了那位喻小姐進門,她就是賀氏的當家主母了啊,你不去過問一下?”
顧青霧特彆無所謂:“是就是……她是主母又不是族長夫人,我管這個做什麼。”
說這話的貴婦,被她輕描淡寫懟得無語,半響才說:“喻思情出身家世不好。”
顧青霧有點好笑:“感情要是能用金錢利益去權衡,就不叫愛情了。何況也彆太看得起賀家,說不定喻思情根本就不願意嫁進來呢。”
什麼叫彆太看得起賀家!
貴婦更無語三分,打從心底覺得這賀家兄弟倆個,選的老婆一個個都是不尊長輩的。
但是她拿顧青霧沒辦法,畢竟賀睢沉為了娶她,連祖訓都改了,放眼望去,誰還敢給她委屈受?
而顧青霧更是沒有把這件事放心上,轉頭就忘得一乾二淨了,在春節團圓夜裡,該怎麼跟喻思情相處就如常相處,半點都沒有因為私下的閒話,故意當場給喻思情下馬威。
吃完團圓飯,還有守歲這件重要的事。
一般都是族長來,所以今年賀睢沉帶著顧青霧,以及小鯉兒、喻家梵在偏廳喝著桂花茶,吃著湯圓甜點守歲,至於賀雲漸早就不見蹤影了。
此刻,賀雲漸正推開一扇門,將喻思情推進去,關上的同時,低頭吻了下去。
在昏暗的封閉空間裡,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起先喻思情沒站穩,腳上尖細的高跟鞋崴了下,很快被他有力的手臂給帶過去,壓在一張沙發裡。
喻思情指尖摸索到了沙發的棉質,刮著肌膚,心是顫的,抬起頭,唇上有了溫度。
“……雲漸”
“生個女兒好不好?”
賀雲漸將襯衫的領帶扯開,緊接著又是袖扣,都扔在了地上,跟冰冷的地板發出的清脆聲響。這些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行為,低下頭,薄唇近乎是貼緊她耳朵說:“生個像你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