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月疑惑地眨了眨眼。她不懂什麼叫“被掛到網上”和“噴”,但是大概知道葉老師要讓著自己。
“但是先生,這麼大的雨你要去哪兒?”她緊緊捏著凍得發紅的小手,看上去有些緊張。
葉撫將傘扔給秦三月,向後邁了一步。
雨很大,瞬間將他淋濕。
在雨中,霧氣蒙蒙,葉撫逐漸遠去。
秦三月隻是隱約看到,雨滴之間,葉老師給了自己一個鼓勵的微笑,然後隱約間聽見他說:
“我啊,去把鐘老板給你找回來,順便給那給嚇到你的人講講道理。”
什麼?
秦三月朦朦朧朧,迷迷茫茫。她抓著葉撫給她的傘,艱難地邁步。她回頭看了一眼高牆,高牆之內,有那個之前笑著說要送給她好看的布的鐘老板。
向前去,少女莫名地想著:要是我很厲害的話……
……
葉撫看著這幽暗的走廊,身上的雨水滴滴答答,浸出一條濕痕來。
他向前走著,然後轉身拉開一扇門。
一股微酸的味道傳來。
抬目望去,裡麵有很多張排列整齊的小床,皆是被白布覆蓋著。
葉撫動作很好,沒有發出聲音。
他看到,在那最裡麵的一張小床旁邊,一個長著一對八字胡的乾瘦男子搓著手,目露灼熱。他小心兮兮地揭開麵前小床上的白布。
葉撫熟悉的那個麵孔露了出來,眼睛還瞪著,舌頭耷拉在一邊,脖子紅腫。
那個乾瘦男子伸出雙手,舔了舔舌頭,向那一對豐滿抓去。
葉撫露出厭惡的表情,然後向前一步邁去。
乾瘦男子瞬間錯愕了。
隻是一瞬間,麵前這具豐滿的**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對淌著血的,跟手腕分開了的雙手。
葉撫將鐘隨花的屍體收進小天地,頭也不回地離開這裡。
他聽到,背後傳來一陣淒厲的叫聲。
不過,他不關心,也惡心去關心這種事情。他不知道那個乾瘦男子還對多少具屍體做過這種事情,為了讓他以後不再做,索性斷了他的工具。
下一刻。
葉撫重新站在了高牆之外,他抬頭望著天空,尋找著。
不一會兒,他抬起手朝著天空一抓,一道乳白色的氣息便出現在他的手掌心裡。他歎了口氣說:“隻是這一次,為了這新世界的生活,僅僅隻是這一次,以後就不再做了。”
手裡的是鐘隨花消散的三魂七魄。
他把三魂七魄放進小天地,轉身離去。
葉撫很清楚,死而複生這種事情不合乎常理,更不合乎他的認知。
但這一次,他破例了,並且也堅定了,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便各安天命。
接下來,他要去講一講道理,以一個教書先生的身份去講道理,講規矩。
……
徐大人今天惱火極了。
那在黑石城頗有名聲的鐘隨花被凶殺了,一些民眾居然自發地組織起來催他查案,還有那娘裡娘氣的周若生周公子一邊錘他胸口一邊哼氣說要是查不出來就讓他好看,給他惡心慘了。
他看了看現場,一場大雨什麼都衝沒了,什麼線索都沒有,鐘隨花也沒有的罪過人,怎麼查都不知道,便是惱火至極。
便想著讓那個目擊的少女來頂罪,結果剛準備關人,自己頂頭上司,城主,他的兒子過來後,讓他放人。他哪敢用烏紗帽跟城主兒子作對啊,隻好照辦。
這不說,剛打算讓仵作再去驗屍,看看有沒有其他沒有發現的線索,結果鐘隨花的屍體被搶了,看守屍體的人還被剁了雙手!
無數麻煩惱火的事情堆在他腦袋上,他頭痛至極,便想著去現場在調查調查。
結果剛出正堂門,走到門口,那門頂上的牌匾忽然斷裂掉下來,直接悶頭砸在他腦袋上。
然後現在,徐大人昏睡在家裡麵。
他或許沒有機會去發現,放在自家堂屋那玉貔貅正站在他床前,張大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