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撫擺了擺手,指著石凳子說:“李掌櫃請坐吧。”
李四點頭,走到石凳子旁坐了下看來。然後葉撫坐在他的對麵說:“剛才在看窖,讓李掌櫃久等了。”
“哪裡哪裡。”李四笑著擺了擺手,然後問:“是先生自己釀的酒嘛?”
葉撫點了點頭。
李四一聽便笑著打趣說:“我可是記得先生說過,酒釀好了有我的一壇。”
“那是自然。”葉撫應了一句,然後問:“這麼晚了,李掌櫃找我有什麼事嗎?”
李四聽此,煩惱湧上眉頭擰在一起。他理了理思緒,然後一五八十的把這些天裡李記火鍋店的變化說了出來。
“那不挺好的嗎?生意興隆,招牌口碑也越來越響亮,越來越好。李掌櫃為什麼還皺著眉?”葉撫問。
這時,秦三月泡了壺茶,端了過來然後給二人各倒了一杯,就到一旁去等候著了。
李四煩從心來,正愁不知從何說起,一杯清茶便擺在了麵前。他端起杯子便喝了一口,刹那間,微澀之意縈繞舌尖,片刻之後轉動發香,傾瀉出絲絲芬芳甘甜,清新之意貫穿整個腦袋。他一下子來神不少,並覺得眉心之間和腹下有了些許溫熱。但他隻當做是這熱茶的特殊功效了。
“這茶很好喝啊,苦中帶甜,甜意長留,過後便是清氣。沒在黑石城見過,莫非是先生自己做的?”李四心情都因為這杯茶好上不少,所以覺得很好,不禁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是自家烘的,要是李掌櫃喜歡,走的時候可以帶一些。”葉撫瞧見了李四臉上那份驚喜之色,也感覺到他甚至連心情都因為這一口茶都好上不少,不由得覺得這麼多喝過這茶的人裡,李四才是真的懂意的。
曲紅綃喝這茶,想要品出個所以然來,但是毫無收獲,胡蘭就單純地隻當做是個解渴提神用的,秦三月也是這般,那李四則是抓著那份理解不能的“萬物生、萬物死”。也就隻有李四才一下子就說出了葉撫做這茶的本意,其實就是圖個好喝,圖個味道的層次感。
那份“萬物生、萬物死”的自然之意或許在李命看來是這茶的關鍵所在,但是在葉撫本人看來,其實都抵不過他為這份味道所下的功夫。前些天,李命品茶的時候,葉撫多次提及“茶隻是茶”無非也就是想要提醒,要理解這茶的真意,理解葉撫所下的功夫,最好的就是當普通茶喝。但是正如秦三月的評價,李命是個固執的人,抓著那“萬物生、萬物死”的自然之意不放。
李四心情大好,不由得一口喝儘杯中之茶。一旁看著的秦三月,便走上來又給他添滿,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忘乎所以失態了,不禁尷尬地說:“我有些過頭了。”
葉撫笑著說:“沒有,李掌櫃喝得開心就夠了。趁著現在心情不錯,不妨說說你的事情吧。”
李四深呼一口氣,理了理思緒,然後說:“先生,或許在你看來,我店裡的生意好了,我應該會很高興,但實際上我卻並高興不起來。”
“哦?”葉撫來了興趣。
李四目光轉向彆處,眼神變得深邃起來,似乎是在追憶過往,顯露出無儘的滄桑。葉撫感受到了他那份滄桑,是久經人間事,然後煩了厭了便將其儘數化作回憶的情愫。
李掌櫃,是個有故事的人。葉撫隻得遺憾,現在酒還沒有釀好。酒和故事,總是在一起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