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客房很多,葉撫隨意挑選了一間。
胡蘭習慣了和秦三月一起睡覺,兩人一起選了間房。
稍作打理歇息後,何依依換了身衣服,雖然還是書生打扮,但看上去要更加柔和乾淨一些,之前他也跋山涉水而來的,灰頭土臉的。一番打理後,便是瞧得出來容貌相當不錯。他覺得自己勉強算是半個東道主,葉撫三人他覺得又是比較尊貴的客人,他尊敬一切有學問有道理的人。所以他便想著要好好招呼一下,便打算著出門去自家酒樓和傭人市場找幾個傭人來。
不過他知道葉撫喜好安靜,不想找來傭人後反而惹了興致,便來到葉撫房門前,扣了扣門。
“請進。”葉撫此刻正坐在桌前寫日誌。
見到何依依進來後,他放下筆問:“何公子有事嗎?”
何依依笑著說:“先生叫我名字就是了。”
葉撫笑笑不說話,叫“何依依”顯得生硬,而“依依”葉撫又叫不出口,還是“何公子”為好。稱呼這個東西,葉撫一直覺得挺麻煩的,尤其是儒家禮節裡的稱呼,叫名、稱姓、呼字等等各種各樣的規矩。他是外來世界的,在這個沒有輩分一說,親近的,如三個學生,便叫名,如李四,聊的開心了也是直接叫名。關係一般的都是客稱,自稱從來都是“我”。
何依依想讓葉撫直接叫他名字,一是出於對葉撫的尊敬,二便是想拉近一些關係。所以他剛認識葉撫等人時,自稱是“小生”,現在也改口自稱“我”了。
“我打算去找幾個丫鬟傭人來,操持打掃和食宿的問題,想問一問先生的喜好。”何依依說。
葉撫笑著說:“丫鬟傭人之類的,你給自己配一些就是了,我和兩個學生都不喜歡有人服侍著,至於吃飯嘛,其實呢我還是比較喜歡吃自己做的飯。”
“先生自己做飯!”何依依驚異一聲,他是正兒八經的儒家讀書人,向來尊著“君子遠庖廚”、“君子不客以煙火”這樣的話,“這……”他有些為難,想說哪有讀書人自己做飯的,又不知如何開口。
葉撫瞧得清他的想法,也知道即便是這邊兒的儒家也是推崇“仁說”的,便說:“食之以細,裹之以精,味由己身。世間萬事萬物皆在一個‘未知’與‘已知’之間,好比做飯這件事,擅長著可做出引仙人食指大動之食,不擅長著做出來興許路旁野犬也不願食。讀書人講究‘君子遠庖廚’是為仁,也講究‘察物以細,可擅技,百般人行百般事,以技擅’是為人文,做萬般事,也是讀萬般書。”
聽著葉撫一言一句,何依依心中長歎自己讀書涉獵不足,話裡好幾個極為有理的道理都沒有聽過見過。這麼一聽著,他便覺得自己讀書隻是在讀書,根本沒有將其融入到日常生活裡去細細體會。
“那先生,是要自己做飯?”何依依問。
葉撫從來不在吃飯這件事上含糊,能自己動手都是自己動手,彆人做的飯他終究是吃不慣。本來他現在的身體就沒有任何吃飯的需求,若是還吃不到滿意的食物,就真的要做了那辟穀之人了。
“有條件的話,我會自己做飯。”葉撫回答。
何依依點點頭便說:“那就不讓廚子過來了,我也想嘗嘗先生的手藝。”
葉撫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