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輕紗帷幕寫紅意,盼君識人。君不識人。
一道輕輕的咳嗽聲響起,帶著柔弱之意,透著些許淒清的味道。她掩麵著,細長的眉毛輕輕蹙起,帶起山川一般的起伏,乍然之間看去,如同遠處臨水青山。
“薇姐姐,你還好吧。”少女有些心疼,半跪在她麵前,一隻手扶著她的膝蓋。
她搖搖頭,“這樣子怎麼也說不得好。”她的聲音冷清到近乎淒楚。這份淒楚像是與生俱來,放在她身上格外的合適。
少女微微撅嘴,側著臉躺下,半麵臉枕她的膝蓋上。這份綿軟溫熱讓少女很是安心,眉頭舒展開來,“那個家夥有什麼好的嘛,值得姐姐你獻出第一次嗎?”
她輕輕拍了少女的頭,“不許說這種無趣的話。”
少女抬頭看著她的雙眼,那是一對溫柔的雙眼。少女心想,自己這個姐姐真的是溫柔到了骨子裡,這樣好的姐姐她要好好看著。
“薇姐姐,你應該是第一次見到那人吧,是一見鐘情嗎?”少女懷揣著那份美好的心思,眨動俏皮的雙眼。
她搖了搖頭,“這次出門來,本是想趁著荷園會臨著了,出門瞧瞧風景,不想見著了他。我說不清楚對他是什麼感覺,或許是瞧著麵相柔和,感到心喜,或許是那股淡然的氣兒與其他浮躁之人不同,又或許是我也說不出的感覺來。”她沒有說的是,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會叫住葉撫,出於喜歡嗎?又或許是難得有些好感?她覺得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這是一種玄妙的感覺,但是她無法參透,隻得遺憾。
“好複雜哦,不懂。”少女嘟著嘴說,“不過姐姐你若是真心喜歡,我想辦法去把他叫來。”
“不用,強求無意。”她輕輕側身,依靠在黃綠色的扶手上,隔著風吹來時簾子浮開的縫隙朝著外麵看,看到的是一片繁鬨的景象,依稀瞥去,或許在人群裡又瞧見了那個人。
“可是,姐姐,這是你第一次有自己的想法啊!”少女微微瞪著眼,有些不甘。
她虛目以望,“第一次嗎?”半晌之後,低頭幽幽,像是自語,像是訴說,“原來我如此不堪,連為自己著想都做不到。”
“不,這不是你的錯,是那群虛偽的家夥的錯。”少女咬牙說,片刻之後又無奈歎息,“怪我太弱了,沒法幫到姐姐更多。”
她搖頭輕笑著說:“你在我身邊就是對我最好的幫助了。”
少女聽著怎麼都高興不起來,揭開一點簾子望著外麵那群書生說:“這些人才是真的蠢貨,讀書把腦袋都讀出問題了。”
“芸芸之間,皆是如此。”她輕咳兩聲,麵色微紅,伸出手動了動手指,呢喃自語,“應該快了吧,快到時候了。”
少女聽此,沉默了好久才委屈地說:“這不公平,”她緊緊地看著她最喜歡的姐姐,“這不公平,薇姐姐,這不公平啊。”說著,眼眶紅了,滾落出眼淚來。
“這人間可沒有什麼公不公平的。”她聲音輕柔。
“憑什麼讓你一個女子去承受那樣的事情!那群口口聲聲‘大丈夫頂天立地’的偽君子怎麼不去啊!怎麼不去撐起這片天來啊!姐姐你才二十四歲啊。”少女被壓抑了許久的情緒爆發出來,嘶吼著,她現在這幅模樣實在說不上好看,但是她現在哪裡管的上好不好看,她真的是不甘極了,恨不得讓她恨的那些人就地伏屍。
她溫柔地看著少女,伸出手指拂去少女眼角的淚珠,輕聲說:“有意者必長守萬裡,無意者終九幽俯首。”
少女半跪著,抬頭以望,無聲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