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提前出局,滿盤皆輸(2 / 2)

修仙遊戲滿級後 文笀 17087 字 5個月前

葉撫說:“人嘛,成長總是在不經意之間。”

“對啊,我隻是睡了兩天,居然就有這麼大的變化。”說著自己睡了兩天,秦三月才反應過來自己找老師的目的。

見著秦三月的眼神,葉撫笑了笑,“想說什麼就說吧。”

秦三月坐在橋頭上,葉撫順著坐在她旁邊。

“在看棋的時候,我學著去將每一場棋局都演練成一個陣法,這些我都做到了,直到麵對著甄雲韶和井不停那一棋局……”秦三月將自己在棋盤世界裡的遭遇和想法儘數說了出來,“其實在同井不停下棋的時候,我沒想過自己會贏,就是想試一試腦海裡的想法。”

“是大數參解,小數俱分嗎?”

“老師你知道啊。”

“我也在看著的嘛。”葉撫笑道。

秦三月點點頭,“我就是那般去嘗試,然後計算出了那一種可能性,就贏了。”說著,她轉音道:“其實啊,我覺得我贏根本和技術無關,全部贏在一手計算上麵。也就是這一點讓我意識到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我的計算能力似乎和每個人都不一樣。”

葉撫問:“怎麼說?”

“我每次計算演算的時候,一旦用心道深處,總感覺能站在另外一個視角去看待萬事萬物,就好像任何事物都隻是在我的意識當中一般。”

葉撫沉默了一會兒後問:“那你覺得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單單對我的幫助,想來應該是好事吧。”秦三月說著沉默了一會兒,“但……因為這一點,我沒法明白地知道我是誰。”

“你是誰?”

秦三月望著葉撫,“老師,你知道我是誰嗎?”

葉撫頓住了,他從秦三月的雙眼裡看到的是一種渴盼。她渴盼自己是個尋常的人,渴盼著自己不用去麵對那些太過神秘龐大的事情。

“先生你看過《生息》,應該也知道,文氣碑隻是收錄了《生息》,沒有收錄我的名字。還有井不停,一步一步走到現在,也是為我而來;在黑石城的時候,看到天上的機關飛艇,我感覺熟悉;點靈燈的時候,我害怕那靈燈。所以啊,我在想啊,我到底是誰?”

葉撫眼神有些飄忽,秦三月問自己是誰的時候,他又何嘗不在想自己又是誰。隻是,秦三月能同他說起她的心事,但是他不能。

葉撫呼了口氣說:“你上輩子是南疆一個小國的公主,死於終老;上上輩子是北原一個部落裡的孩童,死於凍月之霜;再往上,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少女,死於饑荒……”葉撫一連說了好多好多,然後停了下來。

“這輩子呢?”秦三月抿著嘴,垂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子。

葉撫站起來,站到她麵前,“這輩子啊……”

秦三月抬起頭望著葉撫。

葉撫輕聲說:“你是的秦三月。是我的學生,是胡蘭的師姐,是曲紅綃的師妹,是街坊鄰居眼裡的乖乖女。而你以後,會是什麼樣子,全由你自己決定。”

“真的?”秦三月像是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那麼渴盼,一雙眼裡儘是輝彩。

葉撫笑著回答:“真的。你能應對的便去應對,應對不了的可以找師妹師姐幫忙,都應對不了的話,還有我。”

“老師都應對不了呢?”

“無法應對的話,就一起麵對啊。”葉撫彎下腰,憐愛地撫著秦三月的額頭。

秦三月將一對眼睛彎成月牙,笑得很滿足。

……

明安城內熱鬨一片。

卻在明安城之外,早已是一片焦灼。

疊雲國東西南北上下大大小小一共兩百餘城,無一幸免,便是那幾乎不曾出現在國事上的黑石城也破天荒的被查得個徹徹底底。

五年前的沉橋一事,牽扯到的所有大大小小的官員無一幸免,全部到了那都城去等候安排,即便是那些曾參與過修橋的工匠們身份也弄得清清楚楚。疊雲國在人員編排的記載上麵從來沒有疏忽分毫。

一整個晚上裡,疊雲國上下真的是驚動了一片。

生活在都城裡的人們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隻知道忽地在夜半月深之時,那左丞相徐珂丘的大宅子生起了一把火,從頭到尾燃的個徹徹底底,宅內大大小小的丫鬟仆人四散逃離,老孺之生斑駁一片。到了最後,也沒有人知道那把火到底是怎麼燒起來的,隻知道那左丞相徐珂丘命數不好,被一把火把那半生的輝煌燒得乾乾淨淨,落到最後,成了個一片焦黑的淒淒慘慘之狀。偌大一個丞相府,一夜之間,消失殆儘。

或許也有人夜半起床方便時,透過窗戶縫隙朝外看去,看到一列列身著重裝、寒氣徹骨的隊伍穿城而過,遊走在大街小巷每一處。或許他們會在次日醒來之時,聽聞某某家某某家背了反黨之羽,進京待斬。

從來沒有人想過,疊雲國朝上的行動力那麼強,一日之內,挖空了全國的蛀蟲和逆羽。以至於他們不禁懷疑,那些蛀蟲和逆羽是如何在這樣的疊雲國裡存活下去的。

大概不會被注意到的隻有這麼件事。疊雲國的山山水水裡,那些曾經或者現在有著香火供奉的山神廟、水王廟、土地廟等等大大小小的神廟裡都有著疊雲國朝廷的人在做著某些事。

李明廷從一開始下了那幾十道聖旨後,就沒有鬆氣,他甚至親自去重啟五年前的沉橋一事,將朝廷內外理得透透徹徹。在國事麵前,即便是他的親兒子李泰然也無法幸免,就因為李泰然同那國運一事有過一點瓜葛,便毫不客氣地將其打做階下囚。一個皇帝的威嚴和決斷在李明廷身上體現得淋漓儘致。那些站的位置不夠高的官員們,也隻管悶著頭就是了,隻知道個這件事後,以後上朝的人要消失掉許多熟麵孔了。

深夜裡,議政殿不斷進進出出著各等官員,彙報著這裡那裡的情況。李明廷將那記載著疊雲國各路香火地方神的冊子來回看了一遍又一遍,去了解他們每一個人的情況。

“長寧備成軍徐大都統求見!”

李明廷聽見外麵的太監高呼,同身旁的宦官說道:“讓他進來。”

宦官勾著腰幾個步子邁過去,“請徐大都統進來!”

不一會兒,一身披硬甲的英武男人走了進來,拜倒在地,“叩見皇上!”

“情況如何?”

“疊雲國神冊在冊大小香火地方神攻擊一百七十三名,養龍山脈、柳河之圍、淺莠湖、天壽山脈……共計一百七十一位香火神安然無恙!原豐白江,現沉橋江江神失蹤,洛雲城與明安城交道之間的鞍山山神失蹤。”

“詳細說來。”

“沉橋江江底神廟尚在,完好無損且彙聚著大量神道香火。鞍山神廟荒廢,鞍山山神神格已失,神位不再。”

李明廷心裡一沉,偷梁換柱,換的便是那沉橋江的江神,這一點他知道,但是那鞍山山神……

“鞍山一事細說。”

“鞍山山神本是當朝工部行知駱風貌,其死於一場洪澇之中,祖祠司領處為表其功德,立其為鞍山山神,供香火,為正統神。五年前,沉橋一事發生後,作為修築那八座橋梁的駱風貌首當其衝受到譴責,百姓不再供香火,使其背負‘罄竹難書’之名,自此,鞍山神位荒廢。半月之前,鞍山山神駱風貌不知以何等辦法,脫離神位束縛,離開鞍山,一路直向都城,但在都城之外被長寧軍第三司捕捉,原定於前日斬首,之後有人將其救了下來,至今下落不明。”

李明廷悶哼一聲,“放肆!長寧軍第三司哪裡來的權利去處置他!”

“是左丞相假傳聖旨告於第三司斬首的。”

李明廷氣不順心,漲紅了臉,“混賬東西,混賬東西!”

“請陛下保住龍體!”

“當初那駱風貌背負罵名,舉朝上下都沒有一人知道嗎?都沒有一人同朕上奏嗎?還有那祖祠司領處,都是一群吃乾飯不做事的嗎!叫他們管社稷身為,就是這般行事的嗎!”

徐大都統叩首在地,不敢回答。

李明廷重啟了沉橋一事,知道了前因後果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便是那當朝左丞相攔了那一切消息。他隻是氣極了,無處可發。至於那左丞相,早就在幾個時辰前化作了灰。李明廷知道那左丞相位高權重,要走正規程序去處理他或許要上個好些天,不如一把火直接燒穿了去。

臣是一時的臣,君是永遠的君。

李明廷怒喝:“把那祖祠司領處、工部、刑部管事的全部叫來,朕要讓他們好好看,一口皇糧怎麼吃才算舒坦!”

宦官領命,當即一層一層往下傳去。

之後的幾個時辰裡議政殿都沒有停歇過。一句一句“保重龍體”不知說了多少次。

舉國上下的動亂來得快,來得猛,但也隻是持續到第二天日暮便漸漸沉定下去。李明廷親自上手,肅清朝野,該殺的絕不留一口氣,至於那些往日裡最多蹲一輩子牢的也全都殺了個乾乾淨淨,叫疊雲國舉國上下重新見到了當初那“弑父上位”的君主的殘暴之處。

大勢定下來過後,一天一夜未曾休息的李明庭才難得地緩了口氣,把那些收場的事交予該做事的人去做,把所有的宦官宮女全趕走,自己一個人回到禦書房發呆。一國之君,也有心事。

直到日落山頭,悶淒淒的禦書房裡才來了第二個人。

“父皇……”李明庭恍惚地站了起來。

李緣見著李明庭這般模樣,也終究是沒說得太重,“李明庭啊,但凡你一顆心全落在疊雲國上,也不至於半個朝廷都被人換空了。”

李明庭苦聲跪倒在地,“孩兒的錯。”

李緣沒有讓他起來,幽幽地說:“當初在求道和登基上,你選擇了登基,便不能再把手伸向求道了。做人不能貪心,做帝王更不能如此。這些事情,一旦選擇了便沒有後悔的機會,你應當很清楚才是。”

“是孩兒昏了頭,蒙了眼。”

李緣歎了口氣,“死的考驗向來沉重,希望你能邁過去,不能的話,就早點立太子吧。”

“我”

“現在不用同我說這些,留在你自己心裡。”李緣呼了口氣,“讓人好好找一下那駱風貌。還有,沉橋江的江神之位,等荷園會過後再立。”

“孩兒聽命。”

說罷,李緣反身便消失在這裡。

獨留李明廷一人一臉悵然地立在原地,許久之後他才歎了口氣,轉身回到桌椅上。

一聲歎息,是他放棄掉的許多東西。

“好好做個君王吧……”

離開皇宮後,李緣打算去那沉橋江,將那裡暫時封印住,留待荷園會過後再處理。

剛落到沉橋江江邊,天上忽然響起一聲鶴唳。

李緣抬起頭望去,“七月的疊雲國,哪裡來的鶴。”

念罷,忽地一道白芒拂過,陡然撕破黑夜,刹那之間又消失不見。李緣反應極快,當即便是劍罡護體,泥丸宮內四柄飛劍蠢蠢欲動。

卻在此時,一道空靈之聲響起,“李緣劍仙切莫著急。”

李緣回頭,之間那黑暗之中,一道純白的身影立於江上,些許勾勒的影子,搭出一片空明之感。一隻白鶴站在那裡。

“你是?”

白鶴口吐人言,“我奉我家主人之令,為李緣劍仙帶來賠償。”

“什麼賠償?”李緣眉頭緊皺。

白鶴說:“對疊雲國國運的賠償。”

李緣當即一身劍氣尖嘯起來,“你們便是那偷梁換柱之人!”

白鶴說:“這本就是一場博弈,李緣劍仙既然是當局人,便不應當這般。我家主人失敗退局,我便帶來賠償。”

李緣幽幽道:“你家主人是誰?”

“李緣劍仙,你這般言辭可不符合規矩。”

李緣冷哼一聲,“國運之失,你們用什麼來賠償?”

白鶴聽此,張開雙翅猛地一扇,一縷白光閃過,便隻見一團令人感到清爽的氣息掠向李緣。李緣神念一動將其收下,然後探視一番,皺著眉不太確定地問:“自然之息?”

“正是,這小塊鹿角裡蘊含著上千年的自然之息,足以彌補疊雲國缺失的香火國運。”

李緣意識忽然一動,震驚異常,“你家主人是白”

白鶴鳴叫一聲,“李緣劍仙,心裡知道便可,不必說出來。”

李緣神情複雜,“沒想到那偷梁換柱之人居然是他。”

白鶴展翅,騰飛而起,“我的任務完成了,李緣劍仙,有緣再見。”那一道身影漸漸消失在夜空之中。

李緣心裡百般思萬般緒。

“那南山先生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能讓他提前出局……”

良久之後,他才回過神來,將那沉橋江的神殿封印住。

荷園會隻剩兩天了,一步一步走著都是膽戰心驚,既定的局麵越來越撲所迷離。李緣已然堵上了一國之運,也隻能期盼自己選對了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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