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要修仙,也要快樂(1 / 2)

修仙遊戲滿級後 文笀 13059 字 8個月前

() 一整個夜晚裡,大抵是重聚帶來的氣氛太過濃烈,睡意這種東西總是上不來。姑娘之間能說的話實在太多,多到根本沒有一個明確的分類與統計。

起初,因為忽然便見著了大師姐而思緒沒跟上的胡蘭,也在發懵當中慢慢回過神來。大師姐的出現和她想過的不同,她設想過大師姐會腳踏流雲,手持天火,然後一席白衣招展,帶著驚絕所有的氣勢落到她身邊來;也想過或許在自己碰到危險時,危急關頭時,大師姐忽然降臨,霸道地解決一切;還想她會趁著自己在街上逛街時,悄無聲息地跟隨著自己,然後從背後蒙住自己的雙眼問“猜猜我是誰”……

許多許多的設想一直在腦海裡萌生、發酵,然後慢慢地再帶上她美好的修飾與補充,便成了那如同幻想故事裡麵的美麗場麵。

而結果總是那麼平淡。直到在門口看到那一身白衣,從發懵中醒來後,她才明白,任何的幻想與修飾都比不上淡淡的眼神凝望與一句“好久不見”。那是直擊內心深處的細語呢喃,是對思念的靈魂拷問,是對彼此情感的申度。或許沒有給人帶來感官上的刺激,或許不能讓人心潮澎湃,但那能讓人心底柔軟。

真的見到那一刻,胡蘭才發現自己並不是想看一個華麗的歸來場麵,隻是想看到大師姐而已。

簡單的念頭,迎來簡單的結果,最為讓人嚼不爛。

一夜的訴說、傾聽……裡麵是胡蘭歡快的笑臉,是秦三月溫柔的目光,是曲紅綃憐愛的撫摸。

她們之間說了許多。說了秦三月特殊的修煉、感應天地精靈的本事、超乎一切的演算能力、同井不停的對弈以及一路來細膩心思裡的三兩事;說了胡蘭超人的天賦、磕磕的破境經曆、橫跨山林斬妖除魔的驚險刺激、拔劍之時的淒慘模樣、悟出“一劍”劍意的玄妙已經以及最多的思念。

曲紅綃其實沒有多說關於自己的事,而胡蘭和秦三月從心底上也沒有必要去從她那裡聽來她在落星關的冒險經曆。她們隻是需要她去傾聽她們的事,然後給予她們成長的認可。

在目光裡沉浸,在言語中沉醉。

“在她們還年幼時,還未成長起來時,比起師妹們的認可,師姐更需要的是一份掛念、一份無論我在天涯還是海角總有不曾遺忘與拋卻的羈絆;而師妹們更多的則是需要來自師姐的認可,需要師姐對自己的成長與變化打分,簡單而言,便是需要一點疼愛、一點誇獎以及一點期待。

而當她們全都長大了,全都在同一個層次了,這些掛念、羈絆、認可以及期待等等便會成為彼此眼中獨一無二的彼此。”

葉撫以著漢字將這些話語寫在自己的冊子上。除了他以外,沒有人能看懂這些文字所含著的內容。這將是他一直的秘密,即便以後能同人分享一切了,也將是不會提起的秘密。

這種記載不是工作,也不是任務,所以他沒有用上任何超常的力量,隻是一雙手、一支筆和一個寫了許多頁的本子罷了。就像以前,花上一夜的時間,去認認真真地寫一篇自己的思考與認可。這是一種習慣,而習慣是不應該輕易地去打破的。

將紙筆收起來後,葉撫坐在窗前,也不去想什麼事,放空大腦,直直地望著遠方,由著時間在指尖、發絲上流淌而過。

一直到次日清晨,墨香從自己的修煉中醒來,在院子火裡升起了靈炭火。雖然都是修仙之輩,天冷了也不必烤火取暖,但是炭火能帶給人的溫暖之意始終不可替代,這是一種文化和傳統。按照先前的吩咐,墨香升完火候就出門去置辦食材等等,他才回過神來。

清晨的百家城還在霧氣籠罩當中,但各個街道、路口以及公用建築物上都亮起了霧燈,將整座城池點亮,不顯得那麼的冷清與慘淡。這麼多年以來,百家城地眾多大人物們並沒有去想辦法解決這每到冬天便存在的冰晶霧,而是將其當做一種獨特的景觀看待,寧可多消耗資源年複一年的點起霧燈,也不願去解決。一心隻顧修煉的人很少很少,更多的人還是會選擇多多享受,而這霧燈或許也是一種享受,畢竟,晨霧籠罩,點起霧燈的百家城的確很美麗,有仙境一般的夢幻縹緲,卻又不失人煙氣的真實。

葉撫從房間走出去,到了院子裡。走進火裡,在靈炭火前坐了下來。靈炭燃燒的時候會在周圍形成小型的靈氣漩,雖然不比那些專門的聚靈陣,但坐在這裡到底不會隻是烤閒火。

不一會兒,另一間房間開了門,曲紅綃從裡麵走出來,一頭及肩短發乾淨整齊許多,看來秦三月有按照叮囑替她師姐打理頭發。

“先生早上好。”曲紅綃走過來打了聲招呼。

“坐著罷。”葉撫說。

曲紅綃順聲坐了下來,靈炭火的火光映照在她臉上,明麗一片。

她抬手順了順頭發,然後說:“三月的手藝很好。”

葉撫笑了笑,秦三月的手藝是在他這裡學的。

“平時裡,胡蘭的頭發一直是她在打理。”

曲紅綃看了看葉撫,“我記得我走的時候,先生你頭發還很短,胡子也還沒長出來。”似乎是覺得自己這般說不恰當,她又補充道:“不過現在看上去更有先生的樣子。”

葉撫手抱著膝蓋輕輕晃了起來,“哪有什麼先生不先生的樣子,外貌就是一張紙,多少內容在上麵一瓢水就打爛了,隻不過是求個心安理得而已。”

“先生說的話總是很奇怪。”曲紅綃聽來禁不住說道。

葉撫問:“哪裡奇怪?”

曲紅綃想了想說:“很多話都像是在說另一件事,隻不過換了個方式表達,而且這種表達似乎不是說給聽者聽的,是說給自己聽的。”

“或許吧。”葉撫看著獵獵的火,刹那地,有些恍然。

“先生有心事嗎?”曲紅綃認真地看著葉撫問。

葉撫也看了看她。在這一點上,葉撫看到了三個學生的不同,隻有曲紅綃才會徑直地問出來“有心事嗎”這般話,而秦三月則是會鋪墊一會兒,再從自己的回答的字裡行間去分析,至於胡蘭就是沒心沒肺了,壓根兒注意不到這些。

“沒什麼心事。”他笑了笑,輕聲說。

曲紅綃跟秦三月不同,如果是秦三月的話會換個方式和角度繼續問,但她便是點了點頭不再多問下去。

“昨天晚上從三月那裡聽了一些關於先生的事情。”曲紅綃換了個話題。

葉撫問:“哦?什麼事?”

曲紅綃說:“黑石城的、洛雲城的、明安城的還有其他的事。”她望起頭,補充道:“說得最多的是關於白薇姑娘的事。”

“白薇……”葉撫清吟一聲,看著曲紅綃問:“你想問什麼嗎?”

曲紅綃眼神裡充滿了不確定,但她又點了點頭。她不太確定自己想問什麼,但的確是想問。

“雖然三月不曾同我說起白薇姑娘與先生到底是何許關係,但是聽她描述來……”曲紅綃想了想,“白薇姑娘應當是喜歡先生的。”

葉撫笑了笑。曲紅綃果然是個很直接的人。秦三月在同他說起這些事的時候,都是變著法子兜著圈子地各種暗示。

“你想問我這是不是真的嗎?”

曲紅綃搖頭,“這個結論我很確定,喜歡先生這種事在我看來是尋常的。我相信,同先生相處得久,或多或少都會喜歡的。”

“為什麼想和我說這些?”葉撫問。

曲紅綃說:“以前從許多人那裡都聽過,越是高深的人越是難以處置自己的情感,因為那往往會牽扯很多。在道門裡,我的一位師祖便是陷在沒有處置好的情感裡陷了許久,到現在也還間雜了愧疚、無顏麵對的複雜心思裡,久久破不了劫關。”

葉撫笑著問:“你擔心我也淪落到那樣的地步?”

曲紅綃神情有些複雜,有些理不清自己的思緒,“我知道這不應該是我擔心的,但就是忍不住說到這裡來了。”她露出些歉意。

葉撫搖搖頭,“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說了就說了。”

“那先生對白薇姑娘情感如何呢?”曲紅綃問。

情感如何……這個問題葉撫一時也想不明白,畢竟從認識白薇到現在也從來沒有同她明確表達過什麼情感。但若是真的論起來的話,他還是篤定自己的確是把她當作自己特殊的存在來看待的,至於是哪樣層次的特殊,在他看來不由他自己來決定,而應當是同白薇兩個人一起來決定。

“實實在在的感情,但你要讓我同你說個具體,我是說不出來的。”葉撫說道。

之所以說不出具體來,根本上還是這座天下的觀念大有不同。在這座天下裡,諸多的情愛上的羈絆並沒有一個明確的說辭,不像在地球,便是有著個情侶、夫婦、知己等等的稱謂,而且在觀念上,人們很在乎一個名分,便是明確地要同一份情感打上一個名分的標簽。但是在這座天下有些不一樣,往往兩者之間隻需要有著情感便是了,並沒有什麼特彆的標簽式的東西來限製住這種情感。

所以,葉撫無法在曲紅綃的觀念上具體地同她說起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關係。畢竟,葉撫知道自己同白薇之間不需要特地地說一個“做我男(女)朋友吧”、“我們成親結婚吧”、“做我的神魂伴侶吧”等等的話語,相互之間係著一份真切的情感便夠了。

一座修仙問長生的天下了,總還是沒那麼多的閒時間去專門給各種情感來個稱謂。

“真是複雜得叫人弄不懂啊。”曲紅綃不由得感歎一句。

葉撫笑了笑,“哪裡來的這麼多感慨啊。是不是自己也碰上了這麼個事?”

曲紅綃聽來也不覺得麵紅,腦海裡浮現起溫早見的身影來。她琢磨片刻,在心裡頭思忖,然後說:“昨晚聽三月描述的時候,我覺得白薇姑娘於先生的情況有些像溫早見於我的情況,但我於溫早見又不像先生於白薇姑娘。所以這就讓我有些犯難了。先生你說,溫早見她是不是真的像是白薇姑娘喜歡你那樣喜歡我呢?”

“你自己覺得呢?”葉撫莞爾。

曲紅綃難得地有些認輸,“這種事情對我來說太難了啊。”

葉撫麵帶笑意,“我以為你真就是情感上的榆木腦袋了,沒想到還會去想一想。”

曲紅綃聽見葉撫這樣說,微歎,“果然,她的確是喜歡我的吧。”她下意識地順了順頭發,“同樣是一個女人,為什麼會喜歡我呢?我不太明白。在落星關的時候,也沒有感受到她對其他女人和男人有什麼不同。”

葉撫問:“你為什想要弄清楚這件事呢?”

曲紅綃說:“如果她真的對我抱有那樣的情感的話,我就想找個機會,真正意義上的拒絕她。”

葉撫說:“如果是這樣,對她來說會是一件很難過的事。”

曲紅綃目光裡些許不忍,但更多的是堅定,“我篤定了我的路,沒法給她想要的,又何必給她期望。我不願意把她吊在我身邊,她也不應當順著我來,而是應該有著自己的世界。”

葉撫輕聲問:“那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沒有你,她的世界就沒有光彩了,或許你,才是她的世界呢?”

曲紅綃一愣,麵帶著極大的疑惑,“會到那樣的層次嗎?我們認識了不過一年多的時間,會足以到那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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