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黑白陳,星辰之眼(2 / 2)

修仙遊戲滿級後 文笀 13294 字 4個月前

過了好一會兒,庾合才吸了口氣,驚道:“洞虛圓滿!”他看向葉撫,“先生,這……”他深刻地記得,周若生原本隻是個分神七層的修士。

葉撫說:“她本身修為就頗為不錯,成為守林人進入大幕後被大幕規則壓製了一大截,然後在大幕未結束前就將金丹取出,以至於落幕後也未能恢複修為。如今金丹結成,又無大幕規則限製,自然恢複修為。等金丹與她圓滿融合後,還將繼續突破。”

庾合忽然感覺壓力山大。先前還可以以修為去壓製她,強行跟在她身邊,之後的話,怕是不能了。

“早知道——”他說著,忽然停下來。

葉撫瞥眼問:“早知道什麼?”

庾合訕訕一笑,“沒什麼沒什麼。”

葉撫沒多問,呼道:“墨香!”

屋內的墨香聞聲而來,“先生,請吩咐。”

葉撫指了指周若生,“將這位姑娘帶去梳洗一番,換身衣服,然後送到客房休息。”

墨香說,“先生,換洗的衣物需要到市場上去買。”

庾合當即站起來,“我去買。”

竇問璿擔憂地問:“你還要出去嗎?再說了,你會買女孩子穿的衣物嗎?”她說,“先用我的衣物吧,尺寸可能會大一點,但應該不礙事。”

葉撫自己倒是挺會織衣服的,但是現在已經拉不下臉麵去親手織了,他說:“紅綃應該留有一些換洗的衣物,用她的吧,她們體型差不多。”

“紅綃?”庾合忽然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

“曲紅綃,就是你想的那個人。她是葉先生的學生。”

庾合驚訝地張了張嘴,不過這次他學乖了,沒有多問。雖說他是同井不停一起來這神秀湖的,但井不停並未與他說起過曲紅綃和葉撫的關係。

“這樣好嗎?曲紅綃那樣的人。”庾合說著捂了捂嘴,“先生,我不是在說你學生的壞話。”

葉撫搖頭,“她其實很隨和的,不會介意這些事。”他很清楚,很多很多的事情曲紅綃都不會介意,或者說,根本不在意。

竇問璿同意地點了點頭,她先前與曲紅綃有過接觸,知道她的性格。

墨香應下來吩咐,將周若生帶了下去。

火炤裡這才清淨下來。

葉撫看著庾合坐在那裡,高大的一墩,配上那又是擔憂又是臆想的神情,著實憨,便不由得說:“你還有棋局未完成,不要讓人等太久。”

庾合這才想起與井不停的棋局還未完,連忙站起來,“多謝先生,多謝先生。”然後一個箭步閃出,離開火炤進了木樓。

竇問璿見著,眼皮都禁不住挑了挑,打圓場似地說道:“先生莫要見怪啊,庾合平時裡很沉著的,隻是碰到若生姑娘的事,實在是……一言難儘。”

葉撫呼了口氣,“大多數人一生裡,都會因為某些事某些人變得不像自己。”

“先生你應該是那少數人吧。”竇問璿笑道。

葉撫目光清淡,平聲問:“你呢?你是那少數人,還是多數人。”

竇問璿並無停頓,笑著說:“我自然是那多數,芸芸眾生的一員,由著彆人和彆事去改變。”

葉撫沉沉地呼氣,仰頭看著火炤那出煙氣的地方說:“許多人一輩子都不曾明白自己是少數人的一員,還是多數人的一員。你能弄明白,已然是那少數人的一員了。”

竇問璿忽地頓住,笑容生硬幾分,微微低頭,“先生說的是。”

“我想去躺一會兒,失陪了。”葉撫站起來。

竇問璿搖頭,“先生客氣了,我來此本已是叨擾。”

葉撫沒多說,邁步離開。

竇問璿在火炤裡坐了一會兒,想著葉撫說的那些話,越想心裡越亂,越是如坐針氈,最後還是沒耐得住,離去了。

葉撫在二樓的陽台處,躺在藤椅上,旁邊是墨香早已備好了的銅爐和炣油茶。

這樣,躺著,喝茶,看雪。

過了一會兒,墨香敲門進來了。

“先生,那位姑娘已經安排妥當了。”

葉撫點頭,“麻煩你了。”

墨香想了想後,有些難為情地說,“先生,那位姑娘背後原本有一些很奇怪的紋絡,但是我為她清洗身子時,不小心給洗掉了,不知有沒有什麼影響。”

葉撫笑了笑,“放心吧,洗掉了就洗掉了,沒事的。”

墨香點點頭,“那先生,有吩咐你再叫我。”

葉撫點頭,“去歇著,應該要突破了吧,努力。”

墨香臉一紅,說了句“謝謝先生”就離開了。之所以臉紅,是因為她覺得偷偷用洞天的靈氣修煉不對,一直心懷不安,但是見葉撫這麼坦然地同自己說後,有一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覺。

……

一座矮山上,一座破廟裡。破廟裡有一個老和尚和一個小和尚。老和尚穿黑色禪衣,腰間彆著一戒尺,小和尚穿白色禪衣,脖子上掛著一串念珠。老和尚叫緣定,小和尚叫思空。

有一天,老和尚對小和尚說:“阿彌陀佛。佛家實在不該摻和這件事。靜思以沉,沉思以靜,憤憤叨叨事不可為,大浮屠者莫去做。”

沒有眉毛的老和尚雙手合十,坐在稻草炸開的禪榻上。

小和尚與他對坐,與他一般無二的姿勢。他長相頗為清秀,即便是頭頂未有一絲黑意,也是渾然天成的完美容貌,五官未曾有任何的衝突與不協調,眉間有一小小的蓮花圖案,其實是不是蓮花圖案也說不好,畢竟顏色淺淡到像是隨手按上去的手印,偏是那頭頂頂了一道戒疤,影響了這完美的樣貌。

他像是反應慢,也像是沒有聽到老和尚的話,過了一會兒才抽動念珠,一顆一顆地轉起來,便轉便說:“師父,我們為天下人,天下人為我們。這本與我佛無關,但與我們有關,在參禪的同時,我們還是普通的天下人。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阿彌陀佛。心中有佛,尚且不為天下人。”

“心中有佛,才為天下人,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阿彌陀佛。佛於人之前,人之為佛,心且往之,不顧。”

“為佛先為人,心中有佛也有人,人之為佛,心往之,且顧。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阿彌陀佛。浮屠三千,且思且量,禪心已定,未可人心,人心未定,便以禪心,皆向佛。我佛慈悲,普渡眾生,那自然母氣且為天下眾生,順應我佛之意,何從以往?”

“自然母氣先於我佛,成就於我佛,而非順應我佛,故而,為我佛,以往。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思空,伸手。”

“是,師父。”

小和尚伸出手來,老和尚舉起戒尺來,揚起,落下,啪一聲,話題到此結束。

“師父,下午吃什麼?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阿彌陀佛。芥菜,小米粥。”

“我想吃肉。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伸手。”

“芥菜小米粥也很不錯。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

中州有一方小世界,名上寧,內有一宮名雲宮,為守林人所在。

雲宮的一間偏殿裡,站著兩個男人。

“淵羅大桼,神秀湖大潮,你為什麼不去?”

說話的男人頭戴紫金高帽,眼如雷霆眉如江河。

“囚上,沉珂兩位大桼去足以。”

回話之人頭戴燦金高帽,眉眼平常,處處皆可見。

“可是,你原本在東土待過一段時間,在黑石城甚至和李命相處過,而且你的實力更勝一籌,明明你更合適。”

“在黑石城,我為一尋常人,與李命有所接觸也無意義。”

“淵羅大桼,其實你去更好,順便可以見一見你的女兒。我守林人也並非寡情之地,能夠理解世事常情。”

“隍主,不必多說,我意已決。”

“唉,罷了罷了,你自己的事自己處理。”

“多謝隍主。”

“對了,陳這件事你如何看待。”

“有人照看著,我們不必多慮。”

“可那始終是根心頭刺。”

“不觸及命脈,養著便是。何況,我們有白,年輕一代的層次,不會遜色任何人。”

“白還是太稚嫩了,要麼聽話過頭,要麼不聽話過頭。”

“始終會成長起來的。”

“依你所言,我們能做的隻有等待。”

“隍主,那幾位還在時間長河中嗎?”

“還在那裡。哼,他們是在癡心妄想,正事不做,儘搞歪門邪道。”

“興許在他們看來,我們是歪門邪道。”

“用成果去證明吧,勝者寫的史書才叫史書。”

“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