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吾立三尺之劍,當百丈之敵(2 / 2)

修仙遊戲滿級後 文笀 14276 字 4個月前

無措緊張之間,她感受到一道風吹過自己臉龐,撫平了急躁。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為了老師,為了圉圍鯨,一定要撐到最後!”

聚攏心神,她按照葉撫的教導,將自己所有的思緒展開,去感受這裡的每一樣事物。

當她展開思緒後,立馬就感覺到,一種純粹的、沒有絲毫汙垢的氣息開始湧向自己。

她閉著眼,去感受它們,去接受它們。她的身周,縈繞著無形的某種律動。

“自然母氣!”

不知是誰忽然吼叫一聲,點燃了整個神秀湖。

城裡、城外、湖上、島上,那些人被一聲“自然母氣”徹底激活。他們中,有許多人根本就不知道所謂的自然母氣長什麼樣,更加不知道該如何去捕捉。他們隻是知道,自然母氣是天下獨一的珍寶,是能徹底改變自己命運的東西,想來這裡碰運氣,爭取所謂的“機緣”和“先機”,他們甚至連“先機”是什麼都不知道。

“快搶啊!先到先得!”

又不知是誰,喊了這樣一句。然後,那些人紅了眼,發了瘋,忘了命,或乘坐飛行法寶,或飛行靈獸,或禦劍,或禦風,祭出渾身解數和珍藏已久,舍不得用的法寶、符篆、丹藥、神通,朝那北參祭壇去,朝那可以改變自己命運的地方去。

一瞬間,密密麻麻,湧起了不知多少人。

絢爛的術法神通和法寶靈獸在空中騰躍,縱橫,交錯,像是一場偉大的盛會。他們彼此鼓勵,彼此給以勇氣,想著“都在搶,我怎麼不可以搶”,卻又相互提防。

而底下,在那人群中,一體魄健壯,身材高大的男子哈哈大笑,笑如雷霆一般。

“蠢貨,一群蠢貨!哈哈哈——聽人一聲吼,把腦子都聽沒了!”

“褚文棟,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像個瘋子一樣。”一手持羽扇,頭戴羽冠的文士模樣的中年男人身形出現在這裡。

“曲沭,你跟我還裝什麼文人雅士啊。”褚文棟大手不停地在曲沭的肩頭拍打。

曲沭身形一跳一跳的,羽扇一拍,將褚文棟的手拍開,“怎麼著,你還不出手?”

褚文棟扭了扭脖子,笑著說:“有人先去送死,我乾嘛那麼急。”

曲沭看了一圈,四下皆是被“自然母氣”四個大字迷了眼睛的人,“一群烏合之眾,當了鋪路骨,還滿臉歡喜。”

“歡喜不了多久的。哈哈哈——”

周圍的人光是聽了名號,便腳步不停地遠離他們二人。畢竟一個是兵家不倒山山主,一個是百兵樓樓主。

祭壇上。秦三月能夠感受得到有許多道氣息正朝自己湧來,絕非好意,那貪婪、熾熱的臭味兒她都能夠聞到了。但她始終咬牙堅持,要將這指引母氣的過程完成。

愈來愈近的氣息,術法、神通朝北參祭壇轟來。

陡然間,一劍自大潮之下浮現,劍光呼嘯,將北參祭壇周圍的術法、神通、法寶儘數斬斷!

眾人定目看去,隻見一柄長劍懸立當空,定在北參祭壇之外,身著束衣的女人立於劍柄之上。她氣勢展露,絲毫不客氣地將飛在空中的一個又一個人打下去,管他血肉模糊,管他器臟橫飛,“公孫書南在此!吾立三尺之劍,當百丈之敵,爾等休得向前一步!”

“公孫書南!公孫家的老祖宗!”

“居然不是老太婆!”

“怎麼辦?那可是聖人啊,斬我們不費吹滅之力。”

紅了眼的人挨不住變成肉沫的恐懼,膽寒了一片,紛紛停下來,不敢向前一步。

人群中的褚文棟看著,搖了搖頭,“區區一個公孫書南就把他們嚇到了,果真是烏合之眾。”

曲沭說:“你如果是他們那般能力,也一樣。”

褚文棟哈哈大笑,“所以,為了不跟他們一樣,我才練得這一身肉啊。”

“你要去牽製她?”

“牽製她?嗬,誰去誰蠢貨。”

“那不可能就這麼耗著吧。耗著耗著,母氣可就要溜走了。”

“總有人心甘情願當蠢貨。”

百家城另一處,

“打我是肯定打不過,但牽製的話,沒問題。但是,你知道的,母氣這東西對我這種散修來說,拿著也用不了,反而是個禍害,我乾嘛要去冒險?看看熱鬨不好嗎?”乞丐模樣的老頭,口裡嚼著似乎嚼不完的草根兒,彆著個拐杖,說起話來唾沫星子直飛。

“老家夥,我知道你對母氣不感興趣,但是這個,你應該感興趣吧。”符錦手裡捏著一根頗具鋼鐵質感的手指長短的木頭。

乞丐一看,雙眼一亮,“有這個東西嘛,倒是值得冒個險。”

“給你,去吧。”符錦直接丟了過去。

乞丐眼睛變成狹長一條,“你就不怕我拿了貨,直接溜走?”

符錦笑了笑,“你試試。”

乞丐拐杖一撐,把身上的雪掀開,吞掉草根,“得嘞!謝大爺賞口飯吃。”說完,他一瘸一拐地走開。

隨後,雲經綸走出來,“鐵樹根正是便宜他了。”

符錦說:“那家夥肋骨腐蝕了一截,快死了才來這神秀湖碰運氣。隻能說他運氣好,正好我有一截鐵樹根,接個骨頭,綽綽有餘。”

說完,他看向北參祭壇外的公孫書南,“牽製了公孫書南,還有其他人啊。”

雲經綸搖頭,“放心吧,沒有人能什麼都不做撿便宜,那些藏在暗處的老鼠會冒頭的。”

“與那些人合作,不太穩當啊。”

“這可不是合作,是競爭。”

“競爭?”

“博弈的不是兩方,而是十幾、幾十方。因為有共同目標,才有競爭,因為有競爭,才能知道各自想做什麼。在這種事上,心照不宣才是最合適的。”

符錦沉思片刻後,點頭。

半晌之後,一眾人畏縮對峙之間。忽地響起一咳不出痰一般的聲音,“嘿,公孫美人兒!爺來試試你,好不好使!”

乞丐接聲而起,一口濃痰吐向空中,拐杖跟隨在其後。眾人隻覺一道風吹過,伴隨著酸臭味兒。

公孫書南立於劍上,凝目看去,神情未變,一步踏出,將那濃痰打落,再一步踏出,將那拐杖截停,再一步踏出,直將那來人震懾。她踢腳,長劍飛起然後落在其手中。她以劍相對,“朽柯老頭兒,你再說一句話,老娘把你做成人彘!”

“喲喲喲,這就是堂堂公孫家的老祖啊,不愧是文人,出口成章!”乞丐擠眉弄眼。

公孫書南說,“我知道有人讓你來牽製我,可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是來送死的。”

乞丐深吸一口氣,似乎是要將公孫書南身周的香氣吸過來,“能死在公孫美人兒手下,老頭子值了。就是不知,老頭子我著到死都未開處子之身,公孫美人兒能否幫我,開開?”

公孫書南皺眉,“你這人確實是惡心到了極點。”

“多謝誇獎。嘿嘿。”

公孫書南神念傳向第五家玄定場,“他們是想分散我們,如何處置?”

陳縹緲回,“你儘管去弄死他,老實說,我最討厭這種人。祭壇那裡能否被攻破,可不在於我們會不會被分散。小人物算計小事,大人物自有大人物應對。前麵這一批都是送死鬼,那些活了幾千歲的,都是人精,怕死得很。”

高雅回,“辱你公孫書南,便是辱神秀湖,當斬!”

公孫書南笑回,“高老頭子都這麼說了,那我可沒辦法收手了。讓你們看看,什麼叫血花。”說完,她收了神念。

玄定場。陳縹緲忽然發現李命不見了,然後問:“你們可見長山先生?”

陸修文說:“長山先生總要去應付一些隻有他才能應付的人。”

“說的也是。”陳縹緲活絡了一下手掌,“幾千年沒打過架了,弄得我都以為我是個斯文的讀書人,真叫人不好受啊。”

範仲鄭重地說:“不論如何,護住祭壇才是關鍵。一定要小心。”

“那是當然。”

口上說著輕鬆,其實他們都知道,這次的大潮,很難很難。不過,他們早已隨著那一句“我等願伴長山先生左右”篤定了心。

北參祭壇外。公孫書南橫劍而立,“你要當出頭鳥,那便把頭伸過來。”一邊說著,劍上的劍勢瘋狂彙聚,凝滯空氣。

乞丐見此,瞳孔縮成一個點。他轉身,瘋狂逃竄。

公孫書南蔑視地看了一眼底下那些等待著鑽空子的人,瞧著他們那副躍躍欲試的嘴臉,厭惡地吐了口氣。然後,她橫劍,斬出,以身作長虹。

劍虹直掛長空。

有人扯開了嗓子大喊,“衝啊,砸祭壇,奪母氣!”

如蝗蟲過境,如泥鰍過江,密密麻麻的人,趁著公孫書南抽身的片刻,朝那祭壇衝去,什麼都不顧了,眼裡隻有玄命司,他們什麼都不懂,隻知道她身邊就有自然母氣,得到她,就有自然母氣了!

所有人看著那北參祭壇,卻沒有人看到,在身後的百家城上空,一朵炫麗的血色花朵綻放。

公孫書南抽劍,橫立長空,睥睨百家城。

愈來愈多的人就要靠近祭壇,就要觸及到祭壇的玄命司。他們眼中的興奮、貪婪顯露無疑,灼熱的氣息似要驅散整個冬日的寒冷。

而就是這樣灼熱的氣息裡,一道清冷的氣息迅速淌開。

“繁星,開!”

隻見祭壇上空,陳縹緲手持星辰,然後落下。

刹那之間,整個百家城置身於一片星空之下,幽寂、浩瀚、淒冷、壯觀。

一群接著一群的隕星雨落下,將湧向北參祭壇的密密麻麻的人打得支離破碎,血肉模糊。慘叫聲彙聚在一起,像是星空中某種神秘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軀體炸裂開,濺射的鮮血彙聚成泊。

陳縹緲立於星辰之下,血泊之上,正言,“陳家,陳縹緲,邀諸君共賞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