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白玉印章丹青卷(2 / 2)

修仙遊戲滿級後 文笀 11051 字 4個月前

在去往楓林宛的路上,碰到了何瑤。

對於何瑤來說,就是一陣風,忽然就吹過去了。

剛落到楓林宛的院子裡,下了風,居心便憋不住,跑到一旁開始嘔吐,一邊嘔,一邊含糊不清地說:“三月,快……你太快……嘔……”

秦三月抱歉地笑了笑,然後撇一把冷汗,馬上上了二樓。

她平時裡是個很懂禮貌的人,但這次的事的確是讓她著急了,急得都沒有敲門,就直接推門而入,進了葉撫的房間。

進入房間那一瞬間,秦三月忽然有一種錯覺,自己好似進入了另一片世界。

朝那裡看去,在書桌旁,老師站著,手上提著一支毛筆,正輕悠悠地在書桌上的畫紙上,一筆一筆地畫著。他動作輕輕的,看上去安靜沉穩極了。

這氣氛完全不同。

秦三月臉色有些奇怪。這像是,明明外麵都亂成了一鍋粥,急成一片漿糊了,而老師的房間裡,還是一片花好月圓,歲月靜好。

原本著急的秦三月,也受到這氣氛的侵染,冷靜下來。

她走過去,問:“老師,你在乾什麼?”

葉撫沒抬頭,“畫畫。”

秦三月朝畫卷看去,頓時覺得腦袋一股強烈的眩暈感,讓她險些站不穩。而當她再次清醒過來時,葉撫已經收了筆,站在陽台上。

秦三月不敢去看那副畫,走到陽台,說:“老師,我知道白玉山的秘密了!”

葉撫望著遠處,笑道:“我想,大家應該都知道了。”

秦三月愣了一下,然後順著葉撫的目光看過去。

隻見到,白玉山那裡,銷了雲,散了霧。彆處都還下著雪,都還是一片陰沉,唯獨白玉山那裡已是一片晴朗。然而,秦三月已經無法把現在的白玉山叫做白玉山了,那裡,分明臥著一尊龐大的巨獸,通體如白玉,夾著著一絲青色,若不是感受到了那傾軋一切地生命洪流,她會以為,那是一座龐大的玉山。

“老……老師……這……”秦三月不知道說些什麼。

“還記得,剛剛進何家的時候,我說過什麼嗎?”

秦三月一點便通,“畫!老師你說‘是畫’!”

葉撫笑道:“沒錯,這裡是一幅畫。我們就在一副畫裡麵。”

秦三月有些迷茫地問:“那白玉山……”

葉撫說:“有人畫山水,便是山水,有人借山水,畫成一幅畫。”

“這裡,是後者嗎?”

葉撫點頭,“文人多是喜歡個風雅和與眾不同的,大家都講究一個名正言順,貨真價實。於是乎,便都喜歡給自己的畫蓋上自己的印章,以表示,那是自己畫的。”

“印章?”秦三月腦瓜子一通,連忙問:“莫非那白玉山就是印章!”

葉撫憐愛地敲了敲秦三月的額頭,“你真聰明。”他轉過身,“有人把這裡化成一副畫,怕彆人不識貨,又蓋了個印章在上麵。”

“那為什麼不把印章收走?”

葉撫笑道:“可能是畫畫畫累了吧。”

“什麼意思?”

“沒什麼,無關緊要的事。”

秦三月點頭,然後問:“那印章是通了靈嗎?”

“算是吧。”

秦三月久違地露出財迷般的眼神,“那應該很珍貴吧。這麼大的通靈器,肯定是道器吧!”

葉撫笑問:“想要?”

秦三月靦腆一笑,彆過頭。

葉撫說:“想要的話,以後自己來取啊。”

秦三月悻悻然。

葉撫看了一眼還在地下院子裡不斷乾嘔的居心。她將肚子裡的東西都吐光了,還在繼續乾嘔著。這麼看著,葉撫一邊覺得好笑,一邊又有些心疼。他轉身拂袖,邊走邊說,“我要出去一趟。可彆把你居心姐姐晾一邊兒啊。”

秦三月這才想起下麵的居心,“哎呀!”

葉撫走到門口,回頭認真地說:“一會兒何瑤應該會來。嗯……你讓她好好睡一覺,她心神已經崩到極限了。”

秦三月點頭。

葉撫還想說些什麼,瞧了瞧秦三月清澈的眼眸後,又沒有說,轉身離去。

他剛離開後,秦三月便看到何瑤慌不迭地過來了,額頭的汗將頭發都凝結起來。

“葉先生!葉先生!”何瑤大聲呼喊著。

秦三月頓了一下,然後下了樓,喚出一種名叫暗香的精怪跟在自己身邊後,便迎了上去。

見著秦三月過來,何瑤大步上前,扶著她的肩膀急問:“三月,你老師呢!”

“瑤姐姐……”秦三月輕喚一聲。

何瑤正欲說話,聞到一股香味兒,然後意識一沉,便倒在秦三月身上,睡了過去。

與此同時,在一邊兒吐著的居心,終於承受不住,吐暈了過去。

然後,秦三月無奈歎了口氣,左邊抱著居心,右邊攬著何瑤,“左擁右抱”地將她們攙扶到房間裡休息去了。

有那麼一瞬間,秦三月感覺自己走到哪兒都是照顧人的命。

“奇怪啊,真是奇怪啊……”她想。

……

北大院的地下密室裡。

何老爺子最終還是歎了口氣,說:“元炬,彆無他法了。”

何元炬仰著頭,深深地吸了口氣。他能感覺到,傳承已經岌岌可危了。

“那樣的代價,未免太過沉重……”

“區區一百年,何家承受得起。”

“可如今,落星關告急,大勢將來,一百年,我們還承受得起嗎?”何元炬有些迷茫地問。

“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奪我何家傳承的,到底是何人啊!”何元炬捶胸頓足。

何老爺子再次歎氣。“請畫吧。”

何元炬顫抖著抬起手,一滴血珠從他指甲裡麵湧出,滴入牆壁上的某一副畫中。

像是滴入了水中一樣,發出叮咚的聲音,頗為好聽。

然後,便看到,被滴入血珠的那副畫,抖動起來,抖落一片灰塵。像是老樹逢春,像是春風撫地,令人感到安心的生機湧現。

兩人皆是深感心脾如沁入佳釀,讓人沉醉。

在沒有人看到的藏書閣裡,角落裡的那副馬屠所畫的畫,燃燒起來。燒得很快,而且也燒得灰燼都不剩。

……

何家大院裡,中大院的園林裡,一個瘦高瘦高的窮酸書生緩步前進,朝著北邊。

忽地某一刻,他停下來,伸出手。

然後,便看到,一滴血落在他的手心,四下濺開,讓他的手上,

沾滿了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