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是天下選擇了你們(八千字)(2 / 2)

修仙遊戲滿級後 文笀 16110 字 5個月前

事實上,早在葉撫提及“渡劫山”之時,師染便察覺到了他的想法,隻不過不太確定,經由尚白這麼一說,才徹底想通。

葉撫神情嚴肅,反問:“天下有幾位大聖人?”

尚白徑直答:“二十七位。”

葉撫又問:“又有多少個不在天上那些人之下?”

尚白頓住,“有幾個不在天上那些人之下……有幾個呢?”事實上,他並不清楚。他隻知道,自己不是。

至於其他人是不是,隻有他們自己清楚。

尚白環視幾人,問:“難不成,我們幾人是?”

葉撫搖搖頭,“你們自己明白。”葉撫沒有在這件事上細說。他很清楚,有些事說得太細致了,反而起不到作用。

“如果閣下喚我等來此。那麼,閣下意欲何為?”夏雨石皺眉,“先前閣下還說是為了給我們下逐客令而來。這前後似乎有些矛盾。我想不明白,為何閣下喚我等來,又下逐客令。”

葉撫呼出口氣,“你們有人說,來此是為了看風景。但或許你們應該好好想一想,來此的目的到底是為了渡劫山的秘密,還是為了看風景。你們都清楚,渡劫山的降臨意味著世難將至,但是,世難本就關乎全天下。而全天下二十七位大聖人,隻有你們來到這裡,是因為什麼呢?是其他二十二位大聖人都不想知道渡劫山的秘密,還是——”

說到這兒,他停了下來,笑著看向幾人。

話沒有挑明了說。但是幾人沒有誰是傻子,心知肚明,並不是他們不想知道,大聖人也沒有“沒時間”這個說法,原因無非就那麼三個,要麼不關心天下死活,要麼在閉關,要麼早已知悉所謂的“秘密”。但真的是那二十二人都不關心天下死活嗎?如果是那樣的話,天下早在很幾個紀元前就亡了。

最大的原因還是那一個,知道所謂的秘密。

然而,天下大聖人並非息息相關,大多是相看兩厭,某些事情,自然而然不是人儘皆知。

而說起閉關,其實他們都清楚,到了大聖人這個層次,沒什麼關可閉,或許閉關還是在浪費時間。

一番思索下來,幾人心裡頭各自懂了些道理。但是,他們都沒有說出來,悶在心裡頭。畢竟這大都是些猜測,再如何真實,也都是猜測。

這些人,活了成千上萬年,全都是人精。

葉撫也知道這個道理,並沒抱著他們會說些什麼的希望。他隻不過是把他們往那方麵引導一下便是了。

夏雨石開口問:“渡劫山意味著世難?閣下先前所說的渡劫山為對抗最初之難的兵器之中,最初之難是什麼?”

葉撫輕聲回答:“那是個,秘密。你們需要去發現,去探究。”

“若閣下知道,為何不直接說出來?”夏雨石皺眉。

“路要一步步走。”葉撫轉過身,“你們走不到正確的路上,我便來同你們講講,但我可不會背著你們走。”他笑了笑,“我是個懶人,不想肩上扛太多東西。”

這話說得很像大前輩。

這讓皆為大聖人的他們並不能接受,一個憑空出現的不知為何的人,以教導的口吻說話,實在是難以讓人接受。這一點適用於任何層次的人。

“而之所以要對你們下逐客令,是因為——”葉撫陡然轉過身,目光淩厲,“給你們留足了時間,待在這兒探究神殿之秘,這麼久過去了,居然還在為個人糾紛、煌的歸屬爭執,若不是你們分明都在大聖人,我實在難以想象,你們是一群能夠決定天下局勢的大聖人。落星關告急、東土危急、圉圍鯨數幾乎不足百、深海斷層、山海關現世……這一切你們都不去探究,就在渡劫山上,盯著這神殿就能看出什麼來嗎?”

除了師染之外,其餘幾人皆是愣了愣。

葉撫問:“你們知道通明紀為什麼渡劫山沒有降臨,而全天下幾乎沒有多大損失地度過了世難嗎?”

一提及通明紀世難,夏雨石不由得便想起那位英姿颯爽之人——墨家巨子。

“因為你們有一個有著大愛,了不起的夥伴。”葉撫沒有明說,“人人皆在‘利益’、‘爭鬥’、‘保全自身’中渾渾噩噩,提防這,提防那,道行越高越苟且。聖人紀的時候,第一次有了‘聖人’這個名頭,是人們用以讚美為人族做出了大貢獻,所作所為與德行足以封為‘聖’,‘大聖人’便是那能以一己之力,肩負萬險,扛著萬萬人前行之輩。而現在呢,變成了兩個境界。”

“捫心自問,你們能被稱為大聖人嗎?”葉撫問。他知道無人回答,便繼續說:“這個紀元沒有擁有大愛之人了,你們如何度過這次世難?想過沒有。或許你們可以選擇保全自己,不顧他人,但你們要清楚,當人族不再有資格肩負天下時,自然會選擇其他。”

他們都不是傻子,聽得出來,如果說葉撫前麵說了那麼多,是站在全天下的大角度,至高點去評判的話,而最後一句“當人族不再有資格肩負天下時,自然會選擇其他”如千鈞雷霆一般,激射在每個人的意識之中,這才是重點!

他們赫然明白,葉撫到底想對他們說什麼。

尚白眼中大放精光,向前一步,正聲問:“你到底是誰!”

葉撫向後退了一步,笑道:“我叫葉撫。”

隨著他退後,他身周縈繞其點點光暈。

尚白見此,知道他要離開,便欲攔截,隻見他渾身氣勢大作,劍氣呼嘯,“請留步。”

葉撫漠然凝視他,“你出不了劍。”

尚白神情未變,“天下劍修十分氣運,吾獨占七分!如何出不了劍!”

說罷,他腳步向前一踏,便使氣為劍、息為劍,一切開始轉動,整個神殿儘在劍氣之中,使萬物皆為劍。刹那之間,見劍氣縱橫,如發源千脈千支,在混亂之中激蕩開來,甚至無視扭曲與混亂,衝出去,在整個渡劫山山頂彌散開,強行將破碎的規則也化為劍。

然後,他手握虛劍,拔劍而上。

這是帶上一切的一劍。是他尚白的風格,幾乎不曾出劍,出劍便是所有。

這一劍向葉撫斬去。

然而,明明兩人之間隻有不足百米,卻像是隔著無數的距離,那一劍始終到達不了。

明明就在眼前,卻無論如何也觸碰不到。

葉撫伸出手,輕輕一點,凝聚了所有的一劍,如水花一般,散開,然後在神殿光輝的照耀之下,映射出一道彩虹,從門口到蒲團橫跨整個神殿。

尚白立於虹之間,虛著眼,似乎覺得彩虹太過刺眼。

“你,到底是誰?”他虛目問。

葉撫輕聲說:“不要把我想的那麼複雜,我真的隻是葉撫,你所認識的,也隻是葉撫。沒有什麼大背景,也沒有肩負著大使命,隻是一個有點本事的教書先生。”

尚白微微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葉撫笑道:“如果有機會的話,你會看到我出一劍。”

說完,他轉身,帶著煌消失於此。離開之際,留給他們一句話:

“記住,不是你們選擇了天下,是天下選擇了你們。”

聲音沒有回響,響過一邊後,就消失了。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直到那道劍氣破碎所化的彩虹也消失於此。

然後,從神殿外麵照進來太陽一般的光。

眾人齊刷刷看出去。隻看到,那混亂扭曲的空間一點一點地在還原,他們甚至能夠直接看到天際的渡劫山山頂,與此同時,一座座龐大的、璀璨壯觀的宮殿緩緩浮現,一排一排地林立在兩旁,而中間,是一條連接著這神殿和渡劫山山頂的輝煌大道。

他們皆是無言,默默地看著。

直到整個宮殿群都浮現,他們才發現,整個混亂扭曲的空間全都是宮殿群。或者說,之所以有混亂扭曲的空間存在,是因為“東宮倒了”。

師染昂首,大步向前,踏上那輝煌大道,朝著渡劫山山頂而去。

胡至福也淡淡說了聲,“我們該離開了。”隨後,踏上大道。

夏雨石和九重樓皆看了尚白一眼,然後離去。

尚白虛目望著宮殿群,望了許久,才出了神殿。在輝煌的大道上,他回頭看了神殿大門之上一眼,那裡寫著來時不曾見到的兩個大字——

“東宮”。

這就是東宮啊……

直到最後,尚白消失在渡劫山山頂,整個東宮宮殿群與渡劫山山頂脫離,消失在漫漫的虛無之境中。

從此,渡劫山山頂不再有秘密。

……

虛空之間某一處,葉撫看著那龐大的宮殿群,嘖嘖兩聲:

“居然這麼氣派浮誇!白薇啊,你可真是個‘愛好排場’的壞女人。這玩意兒,就當是你的嫁妝了。”

一旁的煌不明就裡,隻知道一句,先生了不起!

他好奇問,“先生,白薇是誰?”

葉撫笑了笑,回答:

“一個屁股一坐就紮根的宅女。”

“什麼是宅女?”

“就是那種待在家裡,趕都趕不出去的壞女人。”

“那可真是惡劣啊。”

“是啊,相當惡劣!”

……

遙遠的三味書屋裡。

白薇拿著棍子,指著梨樹枝頭上的葉雪衣,怒目喝道:“快下來吃飯!”

“我不!我不想吃!你做的飯沒有葉撫的好吃!”葉雪衣緊緊抱住梨樹主乾。

“你信不信我打你屁股!不要逼我啊,我脾氣相當惡劣!”

“你打啊,有本事就打死我!”

“你就下來吧,我求你了,看看你的樣子,臉也不洗,頭發也不梳,鞋也不穿,葉撫要是看到了,非得罵你不可。”

“哼,反正他也看不到。我就是不下去!”

白薇氣極,棍子一摔,“你愛怎麼樣怎麼樣,我不管你了!”

“略略略——”

白薇手緊緊拽著衣袖,忍不住破開嗓子大喊,“葉撫,回來管管你女兒啊!”

葉雪衣在梨樹上大聲反駁:“我不是他女兒,是妹妹!”

白薇不管了,回到房間裡,黯然神傷,隱隱傳出抽泣之聲。

葉雪衣小心翼翼地聽著,心想,不會在哭吧……

她癟著小嘴巴,嘟囔道:“不會是我弄哭的吧,不是吧。應該是葉撫,是葉撫弄哭了她。”

過了一會兒,她小心翼翼地從樹上滑下去,然後貓著腰走到白薇房間前,從窗戶裡偷看,見白薇背對著她,抬著手似乎在抹眼淚。她一下子就慌了,連忙推開門,走過去緊張兮兮地安慰道:“你彆哭了,我吃飯就是了。”

白薇轉過身,泫然欲泣,“真的嗎?”

“真的,真的。”葉雪衣說,“你彆哭了。”

她記得自己以前哭的時候,白薇都是抱著她。於是,她也走上去,抱住白薇,踮起腳,小手拍打白薇的背,“彆哭了,彆哭了。”

而在她背後,白薇露出了勝利的得意表情。

心道,“還是苦肉計好使。”

房間裡,一大一小恩恩愛愛。

房間外,曬著太陽的又娘崩了崩身體,打個哈欠,繼續打盹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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