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高高掛起(2 / 2)

修仙遊戲滿級後 文笀 9359 字 4個月前

秦三月一邊紮頭發,一邊跟著葉撫走,“老師啊,我說句話,你彆生氣唄。”

“你說。”

“在我看來啊,你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雖然不好聽,但我覺得就是那樣的。”

葉撫點頭,“你說的沒錯。”

“可是,為什麼呢!為什麼你要那樣做!那樣不是很不好嗎!”

葉撫回過神,認真地看著秦三月,“因為我是你的老師,我需要把好的壞的都告訴你。我不可能會給你樹立一個完美的,毫無挑剔的形象,你從我這裡學習知識、修煉以及為人處世的方式,我自然不可能隻給你美好的東西看。你必須要學會去接受一些對你而言醜陋、不道德、必須要去遠離和唾棄的事。”

秦三月愣了愣,然後乾巴巴地笑了一聲,有意反駁道:“我還是個孩子。”

葉撫白了她一眼,轉身大步邁開。

“誒,等等我啊!我頭發還沒紮好!”

《南柯一夢》是一幅畫,畫中的世界最為朦朧模糊。

這裡隻有一棵枯乾的老槐樹,以及一條鋪著青石板的曲徑。曲徑不通幽,通往朦朧處。

除了老槐樹和曲徑以外,周圍一切都籠罩在霧氣當中,模糊見看著像是在一個小的村落當中,有淺淡燈火,有細碎青煙,有潺潺流水,唯獨不見人煙。

絕對的安靜反而不能給人帶來安靜的感覺,有著一些細微的不打擾人的聲音,更容易讓人感覺靜謐。秦三月聽著潺潺流水聲,就覺得這裡很安靜,她問:“老師,這畫中的世界怎麼是這樣的?”

“以前我給你講過一堂課。說啊,書法家、詩人、作曲家和畫家這些,骨子都帶著書卷文氣兒,對任何事物的修飾都有著一定程度的意向表達。我們俗稱這種情況為文青。畫家畫畫,有喜好寫實的,像君安府何家那幅畫,也有喜好表意的,就像這《南柯一夢》。表意的畫,最喜好用一些小物件兒,以彆樣的方式抒寫,然後表達出畫家的情感來。像這裡的燈火、霧氣、流水等等,都是表意的小物件兒,事實上它們並非主體的一部分。”

“並非主體?”

葉撫點頭,笑道:“這裡的一切啊都是那棵槐樹給自己留的清閒地兒,表達著隻有他自己明白的情感,對於旁人而言,是不起眼的小勾勒,但是畫家本人而言,卻是心頭的月光。每個文人,不,每個人在進行創作時,都會在其作品上留下隻屬於自己的空地,區彆隻在於這樣的空地是大是小。不得不說,你很幸運,進入這幅畫,就來到了這裡。”

秦三月聽此,才猛地想起來了,“對了老師,還有個家夥也跟著我進來了,她叫安魂人,是來追殺我的,她說她見過你!”在山海關夢境裡的兩百多次循環,都快讓她忘記了安魂人。

“嗯我知道。”

“她還說這裡麵有一個埋骨之地。老師,《南柯一夢》會有埋骨之地嗎?聽上去並不搭啊。”

葉撫說,“是的,並不搭。所以,那是後人加上去的。也因此,《南柯一夢》的存在意義變了。不再隻是讓人做美夢的存在,還是一個罪孽填塞之地。”

“真是……神奇啊。一幅畫,居然能厲害到這種程度。”

“畫嘛,就是另外一個世界。畫家把世界搬到紙上,賦予情感。”

“老師你會畫畫嗎?”

“會,但是不喜歡。”

秦三月“哦”了一聲後,繼續問起安魂人的事,“那個安魂人,到底是什麼東西啊,動不動就要把人變成骨頭,怪怕人的。”

“我說得再多,不如親自去看看。要知道她是什麼,就去埋骨之地看一看吧。”

“埋骨之地啊……”秦三月望了望曲徑前路,朦朧的霧氣繚繞著,看不確切。“我總感覺安魂人跟我們不一樣。”

“她不是人。”

“不不不,我說的不一樣指的是……嗯……我也不知道怎麼形容,反正就是感覺她視我們是沒有意誌的骨肉之物。”

葉撫笑了笑,“看一看,問一問就知道了。”

“好吧,聽老師的。”

一前一後,他們在霧氣中的曲徑上,緩緩前進。

秦三月沒來由得又想起了單綠蓉和符檀,想啊,大概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她們了。“對了老師,我在山海關夢境中,見到了個跟大師姐一模一樣的人,連性格都很像,叫符檀,你說她會不會是曲姐姐的某一代前世啊?”

“前世與現世並不一定會長得一模一樣吧。”葉撫笑道。

秦三月想了想,“但我真的覺得是。”

葉撫吸了口氣,說:“的確,符檀的確是紅綃的某一世。紅綃之所以沒有命星,也是因為符檀隕落在了山海關之中,導致其生命線缺失了一部分。”

“嗯?生命線是什麼?”秦三月疑惑問。

葉撫轉過身,“把你手伸出來。”

秦三月把左手伸過去。

“習慣伸左手啊……”葉撫嘀咕一聲,然後指了指她手掌心上一條紋絡說,“這就是生命線。”

“啊?老師你逗我呢!”

葉撫笑了笑,“這的確是生命線嘛。”

“但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葉撫轉過身,大步走著,“自己去發現,你不是喜歡研究這些嗎。不要碰到問題就問我啊。”

“這……唉,好吧。”秦三月立馬又問,“不過,我想知道——這個問題你一定要回答我。”

“說看看。”

“我算了算,我一共在山海關夢境裡呆了十九年,為什麼見到你,我沒有任何久彆重逢的感覺呢?”秦三月對此有很大的疑惑,畢竟那十九年的時間流失感是確切的。

“事實上,現實裡,你隻是睡了一天而已。你會因為做了一場夢就覺得跟人久彆了嗎?”

秦三月反駁:“但那十九年是確切地被我感受到的!”

“南柯一夢嘛,空歡喜一場。夢裡的你經曆了,但現實的,不會有任何改變。”

“這……”秦三月想了想,也隻能這麼覺得了。她深吸一口氣,眨眨眼,擠著臉憋著笑問:“我在山海關夢境裡死了一百七十多回,你有沒有一點點心疼我!”

葉撫又偏頭看了看秦三月那略顯得倔強的眼神,然後說:“有,一點點。”

秦三月樂嗬嗬地說,“一點點就夠了。”

“隨你。”

他們在曲徑裡,愈行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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