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撫笑道,“加油。”
他相信,這次渡劫山之行會讓秦三月蛻變。
隨後,他們大步向前。
看著身邊有了神采的姑娘,葉撫暗自呼出了一口氣。自神秀湖以來,他就發現三月太過於順從自己了,順從到他擔心她以後會一直活在自己的影子當中,甚至說,有些自卑,誰也不會想到這麼有精氣神的一個姑娘,會自卑。但同她朝夕相處許久的葉撫,能感覺到,她有些自卑。他希望她能從他的影子裡走出來,擁抱隻屬於她一個人的人生。
說實話,教學生讀書和修煉很輕鬆,真正累的,是照顧他們的心靈。
秦三月是最讓葉撫感到累的一個學生,實在是因為她的心思太過細膩了,往往就容易走進某個圈子裡,出不來。
之前的一番談話,葉撫也是在向秦三月傳達他的意思,現在看來,她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了。從她的表情看得出來。
如果一切都能順心如意就好了。
葉撫是這樣想的,秦三月也是這樣想的。
走向時間迷霧的終點。
他們回到埋骨之地。
忽然從時間迷霧中出來,秦三月一時間還有些不適應,感覺這裡有些太過空洞了。她望向正前方那一尊巨大的雕像,問:“老師,我們離開多久了?”
“一瞬間。”葉撫說,“嚴格說來,沒有時間。”
“啊?”
“時間迷霧中,是沒有時間這種東西的。我們站在時間上觀測世界,本身也就不受時間影響了。”
“也就是說,我們雖然在時間迷霧中看了安魂人十八年的人生,但實際上,我們的一切並沒有變化,還是停留在離開這裡的那一刻?”
“是這樣的。”
“時間,真是個神奇的東西啊。”
“時間可不是東西,是萬物變化的集合。”
“太深奧了,不聽不聽。”秦三月晃晃腦袋。
葉撫莞爾。
秦三月看著雕像又問,“老師,這是誰的雕像?是男是女啊,我怎麼分不清楚?而且,沒有麵容,是因為磨損嗎?”
葉撫笑道,“其他地方沒有磨損,偏偏臉被磨損了?”
“那是什麼?”
“眾生啊。無相無性,雕像並不是哪一個人,就是眾生。”
“佛教裡的嗎?”
“眾生又不是佛教的專用詞。佛教也隻是眾生一員。”
秦三月有些疑惑,“但我總能看到一些佛經說,眾生起於眾佛,眾佛起於混沌。”
“佛教是教啊,又不是學派。教嘛,沒有自己的世界觀,怎麼能收納信徒呢?”
“倒也是。”秦三月看了看雕像心口的石棺,說,“安魂人就是從那兒出來的。那兒就是她誕生的地方嗎?”
“是的。”
“還有另外兩具棺材呢。眉心處那個,應該是最厲害的吧。”
葉撫點頭,“是的。”
秦三月腦子轉得飛快,“之前在時間迷霧裡,笛子的原主人跟安魂人對話裡有過一句‘最大的惡骨出來,哪怕是站到外麵的土地上,汙穢就會在他們身上滋生’,那是不是,眉心那棺材裡的就是最大的惡骨?”
“你想得沒錯。”
秦三月忽然升起了好奇心,“最大的惡骨,是什麼樣的?”她一臉期待地看著葉撫。
“想看一看?”
“嗯嗯!”
葉撫笑著搖搖頭,“看不到了。”
“為什麼?”
葉撫看著秦三月說,“因為它已經跑出去了。那棺材現在是空的。”
秦三月瞪大眼睛,不由得有些緊張地四處張望。
葉撫笑了笑,“它早就跑出去了,比安魂人還要早。”
秦三月尷尬地笑了笑,“我才不是被嚇到了,隻是有些好奇。”
葉撫笑而不語。
秦三月咳咳兩聲,然後說,“這麼一看來,似乎這裡也沒什麼值得探究的了。”
“腳背上不還是有一具棺材嗎。”
“腳背上啊……總感覺,不太厲害呢。”
“以高低判斷實力?你有些有失公允哦。”
秦三月想了想,眨眨眼問,“要不,還是看一看?”
“不著急。”
“怎麼了?”
“因為,有人來了。”
說著,葉撫轉過身,向著主墓下麵的筆直凹道看去。秦三月也跟著循目而去。
在那筆直凹道的儘頭,一個眼目硬氣的人,緩步走來。
隔著很遠,雖然秦三月目力跟不上,但是憑借著禦靈之力,她知道,那個人緊皺著眉頭,似乎來者不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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