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試結束,餘隱正式去工部上班了。
阮大人跟他交接之後,原本打算回鄉的,不過他對於餘隱手上的這隻小船特彆感興趣,於是,每天依舊來上班。
簡直越看越上頭,餘隱今日來了,終於逮到人,問了一大堆。
從零部件,到組裝,最後再到推動力等等……
餘隱都一一跟他解釋,他這次過來還帶了幾張圖紙,進行了一場現場教學。
阮大人的心思簡直像九轉十八彎的河流,兜兜轉轉,突然對餘隱充滿了敬仰之情。
看到新舊兩任領導各種和諧。
眾人均是一幅Emmmmm……的懵逼表情。
當然,通過餘隱的這一番操作,眾人原先覺得餘隱也就是運氣好。
碰巧!
人家聖寵好等等之類的心思,一下子便煙消雲散了。
原來這位從翰林院調過來的,真的什麼都懂呀。
最主要的是,他真的什麼都懂呀,捂臉!
眾人不知不覺的,便認同了餘隱的身份。
然而,餘隱卻在此刻,腦子裡響起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恭喜宿主,成功收服工部眾人,可喜可賀,獎勵升級版弓、□□一份。”
餘隱當場就消了音。
係統,已經許久沒有聯係過他了。
這怎麼突然就出現了?
與此同時,他的腦中響起一係列的數據。
“恭喜宿主,養成國師一枚……”
“恭喜宿主,大女兒名氣450+,成為京都十大閨秀。”
“恭喜宿主,小女兒……”
餘隱乾澀的咽了下口水。
就剛才餘隱回答的一些問題,大家正討論的興致勃勃。
阮大人一轉身,見他臉色不太好,擔心道:“餘大人,您沒事吧,哪裡不舒服?”
忙讓人給他拉了把椅子。
餘隱坐下來,穩了穩了神,道:“沒事,隻是剛才突然有點頭暈。”
阮大人道:“要不請太醫過來瞧瞧,咱們這種上了年紀的人,一旦有什麼頭疼腦熱,可不是鬨著玩的。”
餘隱搖頭,“不用了,可能是站得久了。”
阮大人遞給他一杯茶水,見餘隱喝了之後,臉色好了許多,才放下心來,示意大家到隔壁去討論。
屋裡人一離開,瞬間清靜多了。
係統這麼長
時間沒報數據,今天報了一大堆。
甚至還獎勵了一些雜七雜八,餘隱感覺不怎麼樣的東西,唯一令他意外的是,那鼎心心念念的丹爐也在其中。
貌似是說,他官升二品,成為一部長官,把這個獎勵給他了。
餘隱緩了緩神,起身去看工匠幫忙打造的小船。
工部的工匠還是蠻多的,饒是餘隱才來沒什麼威信,還是撥了好幾個人幫他做。
可偏偏小船的進展速度沒有餘隱想象中的那麼順利,齒輪換了好幾種木料,都有斷裂,餘隱默然,想起懷表裡麵的小齒輪,道:“要不咱們試著用鐵。”
阮大人道:“若真是換彆的材料,這船估計今年能出來都難。”
餘隱道:“不急,咱們先慢慢做著,到時候若真成了,有了經驗,下一次,速度就能翻上好幾倍。”
他們在濱海就是那麼過來的,光打模就打了一兩個月,但是真正下手造船時,卻隻用了幾個月時間,接下來的事情,真是一次比一次順利。
不過說實話,可能是因為龍骨什麼的都是提前晾曬好的,所以,速度上明顯要快不少。
最主要的是他們現在用的戰船,並非這種精密的結構,餘隱微微吐了口氣,一種新的東西出來,的確是需要實驗很多次才可以的。
阮大人被他說得有點小興奮。
“老夫都後悔這麼早退休了。”
餘隱笑道:“大人,也可以再回來。”
阮大人雙眼一亮,“隻要餘大人不嫌棄老夫羅嗦就成。”
餘隱跟工匠們又討論了一下午船的事。
直到外頭看不見了,他才出了衙門。
彭六跟蘇明義正坐在車上跟小毛聊天。
看到餘隱出來,彭六用力揮著手道:“小姑夫,祖母讓您去家裡一趟。”
餘隱跟工匠討論了大半天,還親自下手乾了,一身的灰塵,道:“你先回去與母親說一下,我回去換身衣裳就來。”
彭六道:“都一家人,您客氣什麼呀,而且我瞧著祖母好像很著急。”
餘隱隻得頂著一臉的灰去丈母家。
彭老太太今日跟老姐妹聊天時,才知道,餘妙在皇後的花宴名單之中。
那一群老太太個個羨慕的不要不要的,都說彭老太太生了個以後要嫁進皇家的
外甥女,以前還愁外甥女找不到好婆家。
如今天下最好的婆家正等著你呢。
彭老太太一聽這話,心頭突然直跳。
餘隱回來這段日子,一直忙得腳不沾地,關於餘妙的婚事,根本就沒有排上號。
彭老太太也知道他回來的主要任務,等啊等啊,終於等到會試結束。
還沒等來餘隱過來跟她商量餘妙親事的事,突然就等到了這麼一個消息。
老太太六七十年了,見餘隱又是被升官,又是被調回京,再加上今年還要選秀,皇後又特意在這個時候把京裡排得上號的閨秀往宮裡招。
哪能看不出什麼,老姐妹們說的也並不是什麼場麵話,是以,不等餘隱過來,就讓彭六去找人了。
更何況,餘妙今年都二十了,再這麼下去,以後隻能給人當繼室了。
豈知,彭六中午過來,一直等到都掌燈了才回來。
彭老太太連飯都沒吃,一直讓小丫環在門口等著,見人來了趕緊叫過來。
餘隱聽彭六說自己下午就來了,禁不住一頭黑線,“你看著你祖母挺急的,怎麼就不讓人告訴我一聲。”
彭六窘,“您不是新官上任嗎?我聽說阮大人今日也在,所以就不好意思去打擾您。”
新舊兩任長官,這其中的關係多微妙呀!
餘隱抬腳踹他,“就你鬼心眼多。”
下了車,趕緊往老太太那邊跑。
彭老太太一看到餘隱,就忍不住對他身後的彭六罵道:“你個小兔嵬子,讓你去找個人,你倒好,野哪去了大半天。”
彭六縮著脖子,苦哈哈道:“哪能呀,小姑夫不是忙嗎?我這在外頭待他來著……”
他是真等,本來跟蘇明義約好了一道去參加詩會的,結果,詩會沒參加成,在車裡待了一下午,幸好還有蘇明義跟他聊聊學問,倒也不覺得艱難。
彭老太太要吃餘隱聊餘妙的事兒。
便把彭六和蘇明義給打發走了。
餘隱大概猜到她想說什麼,於是也沒磨嘰,開門見山道:“您先彆著急,妙兒的婚事,大概再過兩天就能定了。”
彭老太太一驚,“定給誰?這麼大的事,怎麼沒有跟我商量?”
餘隱也蠻委屈,“這事,她也沒跟我商量呀!”
彭老太太細細
一品,驚得說不出話來,好一會才道:“她的親事,她自己定的?”
“不是,咱們妙兒怎麼樣的人你不知道呀,她是不是被人給騙了?”
餘隱哭喪著臉:“我也想她是被人騙了,把那小子打一頓就成了,可這事,現在誰敢打他呀……”
彭老太太聽得雲裡霧裡,但是也悟出了那小子的身份之高,餘隱這個二品大員都動不了對方,倒吸了口涼氣道:“是貴妃那邊的,還是皇後那邊的?”
“聖上這邊的。”
彭老太太感覺自己的血壓有點高,心臟有點受不了這個,拿起旁邊的蜜餞就砸他,“能給個痛快話嗎?”
餘隱哭:“國師。”
彭老太太:“……”
這是要出家呀?
餘隱看她那個表情,就知道她可能誤會了,忙道:“就是新任國師,初到京城時,被我留在身邊當了書童的那位。”
彭老太太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他身份是高,你就是打也打不過。”
餘隱點頭。
“不對呀,我怎麼記得,前兩年傳得沸沸揚揚,他是史家大老爺在外的私生子。”
餘隱您記性真好,他怕老太太不同意,忙道:“他跟史家早就斷了往來,如今跟仇人沒兩樣,而且他無父無母,當上門女婿剛好。”
彭老太太默了一會道:“我怎麼不知道,國師還能娶妻生子?”
還要給人當上門女婿?
餘隱一噎。
好像還真是,開國以來,國師都是單身來著。
不過道家也沒不允許娶妻生子。
青龍觀目前的觀主,還是成了親才去拜師學藝的。
司傑那位師兄周恒,兒子已經習了爵位,自己每年還要在觀裡住上一段時間,小孫子跟著他,也開始修道。
總之,前幾任國師沒成親,大概可能就是因為,他們沒遇到合適的姑娘。
聽餘隱分析完,彭老太太一口老血都要噴了。
她家老頭子還真是說得不錯,這個女婿,看著老實巴著,實則一肚子的鬼點子,總能把死得說成活的。
彭老太太等了餘隱一下午,連飯都沒吃。
讓人擺了飯,跟餘隱兩人一道吃。
有什麼問題,突然想來,便猛地提上一句。
餘隱隻得邊吃邊答。
彭老太太正喝湯時,突然道
:“國師真的說這幾日便來提親?”
餘隱點頭:“那日他來了,我一定把您接過去,跟我娘兩人好好的審審他,這小子鬼得很,趁我不注意,就把咱家妙兒給勾搭走了。”
彭老太太拿筷子敲他,“什麼叫勾搭走了?那是看對眼了。”
餘隱:“……”
八字還沒一撇呢,已經開始向著外孫女婿了。
想想自己這苦哈哈的女婿當了幾十年,還不如一個連臉都記不住的外人。
餘隱就心裡頭發酸。
餘隱從彭家回來,剛好碰到餘妙放走了一隻蝴蝶。
忍不住感慨,女大不中留呀!
餘妙看到他,立馬提著裙子跑了過來,“爹爹,今日累了吧,第一天去衙裡還算順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