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貢品-33(1 / 2)

安如昔看著係統裡的積分隨著自己的豪(胡)言壯(亂)語蹭蹭地漲, 越說越激動,簡直停不下來:

“旁人怎樣看我,與我何乾?我何必為了人言好聽,就委屈了自己, 讓親者痛仇者快?外公,你並不喜歡看到我真的戴發修行整日以淚洗麵吃齋念佛吧?所以我蓄養美男,吃喝玩樂, 您反倒安心, 我自己也過的舒服。隻不過我見不得那薛昴在北疆逍遙自在。素琴這事一出,不正是可以查薛家查薛昴的借口麼?”

廖尚書忽略掉其他,單隻說以此為借口去查薛昴,的確是不錯的機會。薛家在北疆一枝獨大, 早有各種征兆或許起了不臣之心, 不得不防。

“而且, 若查來查去沒有真憑實據那薛昴果然冤枉, 到時候所有黑鍋都可以讓我來背,不過就是刁蠻的長公主為情所困,栽贓陷害挑事亂來。聖上英明終於查清了實情, 還薛家一個清白。我自己找個地方繼續修行,世人罵我的吐沫星子, 反正淹不死我。比起遠嫁西戎的嫡長姐, 我至少還活著。”

帝王手段翻雲、覆、雨,沒想到長公主無師自通。也就是她目前這等特立獨行的作風,才敢替聖上背鍋, 好膽色!好氣魄!隱約之間,廖尚書仿佛看到了先帝當年揭竿而起的時候那等豪情,也是這樣天不怕地不怕,若真是固守世間君臣禮法,哪裡還有如今的大雍?

原以為,安如昔讓自家給養廢了,誰料就算是胡亂散養,從未教導過正經的權謀之術,人家反而長成了最像先帝的那一個。從某些方麵上看,長公主這等心性,比禦座上那位更有闖勁。

莫非當年先帝,就是存了此等心思,早看出了長公主異於常人的天資,才給了她那般不尋常的成長方式,不用世俗來捆縛她,不修枝剪葉,縱她為所欲為。為的就是等待合適的時機,以她之鋒銳,助聖上完成天下大治?

為君之道,以民為本,仁善治國,可光是守成厚德,拿什麼去取南唐的半壁江山?

怪不得,先帝在世時反複強調特彆指出,要不擇手段逼南唐送皇子為貢品,從不提要南唐的公主來大雍和親。卻原來都是在為長公主今後行事做鋪墊啊。可惜先帝去的太突然,許多事情都沒有來得及交代清楚。他身為顧命大臣之首,卻仍有許多不解之處不明之理。

而今,若非長公主殿下這看似荒唐的挑事之舉,他又怎麼能領悟先帝的妙手布局?險些浪費了一招好棋。

廖尚書想通此節,不知不覺再看長公主的眼神就溫和了許多,收起了問責之心,反而多了關懷之意:“殿下說的對,臣正好有些人手,可以供殿下驅策。不過此事確實還是殿下出麵去查薛家,更為方便。”

果然還是血脈情深,不管她滿嘴放炮姥爺信還是不信,好歹這次沒讓她失望。姥爺手指頭縫裡隨便漏一點渣渣,那資源就杠杠的,不費吹灰之力讓她得了一票打手,整治薛昴還不是輕而易舉指日可期?

“聽管侍衛說,你前段時間在調查唐餘的底細?”廖尚書關心了一句,“唐餘真的是南唐的四皇子麼?”

“反正他自己說是,管笠也查到唐餘的容貌與南唐皇帝最像。前兩天我給唐餘喂了毒藥,封了他的內力,等他毒發求解藥的時候估計會說實話吧。”安如昔輕描淡寫答了一句,轉移話題道,“外公,管笠此人可信麼?”

長公主對唐餘的殘暴行為,廖尚書無言評價,難道規勸她要心慈手軟一些麼?唐餘若真是居心叵測,長公主將他死死控製有什麼不對麼?唐餘若是無辜的……他怎麼可能無辜?看看南唐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南唐的皇族卻一個個醉生夢死,為了爭權奪勢泯滅人性,枉死冤魂無數。

唐餘,不值得姑息。

廖尚書提示道:“管笠當然可信,他的父親生前受過咱們家恩惠,他母親又是家生子,在鄉下莊上頤養天年呢。不僅是管笠,那阿朦也是純真心性,最是可靠。他被訓練的隻認你一人為主,關鍵時刻替你擋劍去死也不會退縮。”

阿朦麼,那個幼童心性的少年,真的會為了她去死麼。安如昔本心上而言並不希望那種情況真的發生,所以她必須抓緊時間行動,做大做強,先一步消除那些隱患。既然管笠可以信任,就讓他領著外公給的人手,好好徹查一下薛昴的問題吧。

安如昔想了一下又問道:“外公,我近期要在府裡舉辦一場宴會,邀請京中賢良臣子的家眷過府遊玩。賓客名單,您有什麼建議麼?”

廖尚書疑惑道:“殿下此舉是何用意?若隻多交幾個朋友臣自然有妥帖名單。如果殿下想針對什麼人做什麼事,那就另當彆論了。”

安如昔解釋道:“我是想將薛昴背地裡的小動作借機抖出來,另外還想給唐餘製造一個出風頭的機會。”

“讓唐餘出風頭?”

“唐餘若真是目的不純,他在宴會上肯定要結交一番,努力尋到更好的下家,我想看看他對誰感興趣,順便也看看誰對他感興趣。”安如昔分析道,“若他看了一圈,沒有滿意的,依然願意歸附我,我這才能用著放心。如果早有人覬覦唐餘,肯定是要因此有所動作了,就怕他們不動,動了就會露出馬腳。”

廖尚書並不擔心誰還惦記著唐餘,隻要是長公主想要的人,還能被旁人搶了去不成?他隻是不免好奇道:“哪怕唐餘居心叵測,殿下也要用他麼?他有什麼本事能得殿下看中?”

安如昔默默吐槽,能回答他長得帥才藝多麼?而且最關鍵的唐餘是這個世界的男主。她身為這個世界的大反派,當然不能不關注男主了。

安如昔怕穿幫,顯然不能將心中真實所想說出來,就以問代答顧左右而言他轉移話題道:“外公,如果唐餘真的是皇子,如果他在南唐的兄弟們都死光了,那他是否可以繼承南唐皇位呢?”

廖尚書覺得自己的三觀在與長公主對答的過程中一點點碎成了渣。用離經叛道這四個字已經不足以評價長公主風(瘋)一樣的思想。幸好他剛才沒有喝茶,否則聽了這句話一準兒將茶水都噴出來。

廖尚書下意識捂著胸口平複了片刻,儼然已經忘了上一個問題,直接就問道:“殿下莫非是要用唐餘做誘餌,攪亂南唐的朝局?”

這事不是她想不想,而是唐餘會不會已經開始那麼做了。唐餘二十幾個兄弟,還有個精力旺盛一直在生娃的皇帝老子,他人在大雍想獲得唯一繼承權,看起來幾乎是癡心妄想。但是常年在晉江看文的安如昔,什麼腦洞沒見過?

如果唐餘是男主,一切皆有可能。

安如昔靈光一現,忽然意識到了身為大反派的正經人設,難道她不應該威逼利誘連哄帶騙殺光了男主的父親和兄弟,侵吞了男主好不容易可以繼承的國家,再努力拆散男主和女主的CP……這是不是很壞很霸氣?決定了,就向著這個目標前進吧!

係統弱弱地提示道:“安如昔,注意,你雖然是大反派可還是要堅持洗白的,洗不白就沒積分,一不留神還會得負分。”

安如昔辯解道:“站在男主的立場看,我剛才那種設想也許略微顯得殘暴。可是咱們應該用高於這個世界的眼光動態的評價我的所作所為。比如對於生養長公主的國家大雍,南唐皇族衰敗,最終是不是有利於大雍的統治,難道這不算是某種程度的洗白麼?”

如果按照她這套邏輯說辭,不明覺厲,似乎也很有道理的樣子。係統被問的一驚,暗中將安如昔的智慧水平評級上調了一檔,相應的此後任務難度係數會悄悄增加。

“這個問題,本係統要趕緊向上級評價機構彙報一下。”係統撂下這句話就沒了動靜。

好吧,安如昔回到眼前,不再談論太過玄幻的未來,話多錯多,不如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