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貢品-53(2 / 2)

在馬車上顛簸的時候,唐餘已經失去意識。而安如昔也沒顧上回府,就帶著剛搜羅來的那幾副畫巴巴去了廖府。

這在安如昔看來,無非是自己的父皇沒空出麵,以後有關找礦這類事,她的彙報對象換成了外公廖文峰而已。

可是為啥到了廖府,還將唐餘單獨帶走了?

廖府管家給的借口相當拙略,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唐餘被安置在廖府其他地方,有專人照顧養傷。長公主進了廖府那一定是在內宅後院,豈能與外男混淆?

實際上,長公主哪裡還有那冰清玉潔的名聲?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知道,她府裡美男如雲,她整日裡與他們廝混的。

安如昔這時才隱約感覺到,唐餘被單獨弄走,定然是有其他事情要被審問的。父皇和外公都不想讓她插手,她硬是攔著除了惹怒自己的靠山,沒什麼其他好處。何況她可是大反派,突然改了性子維護南唐的皇子,明顯要穿幫的。算了,唐餘身為虐文男主啊,有沒有理由和借口都會被人虐,該來的時候就來,她攔也攔不住。

趙夫人也一個勁地安撫她,吃完了兩頓飯,又帶她遊覽了整個廖府的後花園。恨不得吹啦彈唱玩雜耍的那些個歌舞藝人,隻要是府裡養著能表演的,全都拉出來溜了一遍。

現代人娛樂豐富,安如昔倒是沒覺得怎麼新鮮。

但這可樂壞了廖家那些孫女輩的孩子們。平素隻有逢年過節,這些演練的節目才能看到。如今趙夫人為了分散壓力,召喚這些小姑娘們一起陪伴長公主逛園子,走走歇歇吃吃喝喝,一邊吃喝還能一邊看戲看雜耍,簡直是美上天了。

安如昔的心思卻沒在這園子裡,直到又見到了那個叫絲竹的樂伎。

這姑娘當初說的是實話了,也應該與唐餘在南唐有較多接觸呢。她忽然想多了解一下唐餘。她舍不得用積分從係統兌換,當然有關男主的信息所需積分太高她想買也買不起。可她控製不住好奇,想知道彆人怎麼看待唐餘。看看她對唐餘的認知,與旁人的看法有沒有較大的偏差,又或者其實她就是單純想要知道有關唐餘的一切。

安如昔停在了這處水榭,叫小姑娘們先去彆處玩耍,她隻讓趙夫人陪著,與那絲竹單獨說話。

這會兒是剛吃了晚飯,華燈初上。

水榭所在的池塘內許是引入了溫泉水,冬日裡竟然並未凍住,還蒸騰著熱氣。是以水榭內並未覺得陰寒。

仆人們放下四周的暖簾,水榭內燃著無煙碳爐,溫暖如春。

安如昔心說有錢人家就是會享受。連平時不怎麼會用到的消遣的地方,也能布置的如此精致舒適。她倚靠在柔軟的坐榻上,忍不住又喝了一碗熱乎乎的紅棗粥。這才問那跪在旁邊的絲竹:“上回記得聽你說過南唐四皇子的事,今日我也是不想聽曲想聽故事。你再講講南唐宮中舊事吧。”

絲竹畢恭畢敬叩首行禮,伏跪著講道:“奴婢平時與他人交往很少,無非是隨著師傅練琴。”

“你師傅是靈霄君麼?”安如昔突然問了一句。

絲竹急忙搖頭:“那怎麼可能,奴婢的師傅也隻是曾得靈霄君指點一二而已,從不敢以靈霄君的弟子自居。”

安如昔心想,看來這靈霄君夠狂傲的,多半眼高於頂,連唐餘都看不上不想收徒弟,其他資質平庸的人自然是不會當成弟子的。其實,她壓根想不到靈霄君不收唐餘,是因為被唐餘的天資震撼,覺得自己不配做唐餘的師傅而已。

“接著說吧。”安如昔語氣緩和地吩咐了一句,“那就說說你知道的宮裡那些奇聞異事,或者是有關四皇子的任何事都行。”

其實不僅是安如昔好奇,趙夫人自從聽了唐餘的琴,也對這個人很感興趣。美男子,對中年婦女殺傷力相當大的。

絲竹理了理思路,有點猶豫地說道:“其實奴婢孤陋寡聞,一向也不愛打聽宮內是非。隻是在隨侍師傅為四皇子教導琴藝的時候,見過四皇子,話都很少說。所知那些……其實也算不得什麼特彆的事。”

“彆羅嗦,知道什麼就快說。”安如昔大半天見不著唐餘,其實已經快繃不住了,語氣變得嚴厲了一些,將那絲竹嚇的一顫。當然,洗白值什麼的,她從來沒指望從絲竹這裡獲取。

“宮裡都傳四皇子殿下身體似乎並不好,總是臉色蒼白,時不時因病停一次這個課那個課的。便是所謂病愈上琴課來,也是上一會兒就歇一歇。”絲竹的語氣越發沉重,“有一次奴婢見四皇子手指上竟生了凍瘡,還有幾次在他手背和手臂上見到過鞭痕。奴婢懷疑,其實四皇子並不一定是生病才缺課。奴婢覺得四皇子或許過的並不開心。

四皇子雖然是寄在皇後名下,畢竟是庶出,宮中分配的居所甚是荒涼,比其餘皇子的居所冷清破敗。唯有書房收拾的還算像樣子,可是伺候的宮女太監們也都不太儘心。

奴婢的師傅時常抱怨,四皇子那裡的茶葉是陳年次品,點心都不知放了多久隻能看千萬不能吃。還有書房裡的擺設,都是廉價樣子貨而已。就連四皇子所用的琴,也隻是一張很普通的琴,哪怕四皇子彈琴的天資絕高,遠非其餘皇子能比。”

趙夫人的臉上不免流露出幾分同情之色:“怪不得。那他抱怨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