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貢品67(1 / 2)

“長公主殿下, 要不然先將在下中的毒解了?”

李沅轉身都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聽見唐餘說了這樣一句話。他再次刷新了對長公主的認知下限,好吧,原來果然是他眼花, 險些被她裝出來的溫柔迷惑。

可憐的唐餘……他還是不要管了。身為唐餘的朋友,道義上他應該站在唐餘這邊,勸長公主手下留情(改邪歸正);不過作為西戎剛剛上任的攝政王, 考慮到年幼的王和廣大人民的幸福生活, 還是不要招惹大雍……長公主了。

李沅走的乾淨利索,頭也沒回,完全裝作沒聽見唐餘說啥的樣子。

唐餘尷尬地對長公主笑了笑,連自己都覺得笑容有點假。

滿心期盼李沅這裡能有1點洗白值, 卻毫無收獲的安如昔, 咬牙切齒道:“唐餘, 我看你是這幾天躺著有點閒, 是病還沒好,還是又開始犯病了?”

“是沒好,傷還沒好。你看這裡……看那裡……”唐餘將握著自己脈門的長公主的手, 帶到臂膀和身上大小傷口處,隔著厚厚包紮, 試圖表現出脆弱模樣。

安如昔的透視眼功能還在使用中, 唐餘身上的衣服幾乎沒有啥遮掩的作用。她看到那些傷口有些剛開始結痂,有些隻是表麵長好,內裡組織還破損嚴重, 所以唐餘其實沒有騙他。隻是他剛才故意拆台,都不配合她表演一下溫柔的戲碼,實在可氣。這一定是在報複她!

安如昔根本沒覺得自己揍唐餘有什麼不對。在這個男尊的世界裡,男人暴露身體不穿衣服被女人看到,女人當然是被占了便宜受委屈;女人暴露身體被男人看到,女人依然覺得是被占了便宜受委屈。所以她邏輯沒錯啊,唐餘害她衣衫不整,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就是她吃了虧被占了便宜,就該狠狠揍唐餘!

唐餘手腕被掐的青紫,他咬牙沒吱聲。長公主的眼神好可怕啊,究竟是誰在犯病,誰的藥不能停?

“長公主殿下,在下會自己換藥療傷。您貴人事多,不必屈尊照顧在下。”唐餘真的很想說,您該乾嘛乾嘛,看戲的李沅都走了,您也沒必要再演了,趕緊走吧。

曾為社畜的安如昔豈能因這點打擊就退縮?她想要照顧男主的心思,並不隻是為了演給李沅看的。作為妄想洗白的大反派,抱緊男主的大腿是很有必要的。

北疆有人去搞定,西戎這裡大事已了。開礦冶鐵都不是她的長項,接下來她的父皇估計要將她丟去南唐吧。晉江文看的太多了,她很熟悉這些套路。

唐餘在南唐自己的地盤上,怕是能呼風喚雨的存在。她必須趁著愛戀度和信任度都有點的基礎,抓緊培養一下與男主的戰鬥友誼。

懷著這樣的心思,安如昔努力克製再克製,忍住不能再一時衝動,揍一頓男主。而且要拿出一些誠意來,比如幫男主療傷敷藥什麼的,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挽回男主對自己的好印象。

於是唐餘膽戰心驚地享受了一把高級私人醫院vip異性照護服務。

怎麼說呢,安如昔的出發點雖然是好的,善意的,不過她的護理技能實在太差。武功高有透視眼並不代表她具備療傷和敷藥的技巧。打架出招唯快不破,但是凝在傷口上的裹傷布,直接用蠻力撕開,哪怕撕的再快,也會疼啊。

唐餘緊緊抿著嘴唇,任由長公主殿下對自己的身體施為,思量著本來傷口都快長好了,這下恐怕又要再多疼幾天了。

安如昔見唐餘如此乖巧,心情也不錯,一邊乾活一邊聊天道:“其實我覺得你比李沅更有本事,你們應該多交流一些治國方略啊。我很希望西戎能煥然一新,長久與大雍和平相處,一起進步。”

唐餘不由得神思恍惚。一方麵覺得長公主說的似乎很有道理,一麵又不願承認他真的很想留下來幫李沅。

不是因為當年曾經手下留情,也不是李沅有多麼高的才華怎樣出色到讓他舍不得殺。隻單純為了西戎這些素不相識的百姓能夠脫離舊貴族的奴役,獲得更多的機會改善生活,他也希望李沅能好好活著,做出一番事業。

唐餘從沒有告訴過李沅,當時他沒殺李沅滅口,隻因為李沅手裡捧著的書。在南唐的勝山學院,除了科舉需讀的四書五經,還收藏了有關天文地理、農桑技術、治水灌溉方略等書籍。這是南唐立國百年,由無數前輩以切身經驗積累的智慧結晶。這些能夠改善民生的技術書籍,在唐餘看來更實用。

李沅看的就是一本治水的書。這種書很是小眾,幾乎已成孤本,少有書商會製版販售,遠在西戎根本不可能有機會見到。便是後來大雍遠嫁的嫡公主也無非是帶了一些有經驗的老農和技官,言傳身教,能供後人仔細研究學習的理論書籍實在少的可憐。

西戎一個庶出的王子李沅,竟然是為了看這些書,隱姓埋名偷偷潛入南唐,費了那麼多精力考入勝山學院,其心可嘉。

那時的李沅,並不精於四書五經詩詞歌賦,也並不懂得玩弄權術,他甚至都不曾有過對西戎王位的覬覦。

唐餘卻知道,李沅的心在百姓,他一直努力提升見識博覽群書,希望通過引入先進的技術,改善民生。然而當李沅發現自己無權無勢,對於舊貴族壟斷大部分土地和資源的現狀毫無能力改變的時候,李沅也曾痛苦掙紮,比被追殺逃亡還要絕望。

唐餘這才想著幫幫他,也是某種程度上,滿足自己。

唐餘一直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