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囚徒-10(1 / 2)

那女子隱約感覺譚溢有什麼地方不太一樣了, 但任她見多識廣也不可能想到唐餘覺醒這一層。在她的認知範圍內,譚溢還能怎樣?一個從小被關在藏劍山莊,大字不識,隻會些粗鄙雜活的卑微之人, 唯一能引人覬覦的不過就是那身可以渡給旁人的內力。如今還被折磨成半死不活的樣子,連自己爬起來的力氣恐怕都沒有,有什麼可擔心的?

她耐著性子再次叮囑道:“等百裡紫極今日審問你的時候, 你就要求見劍聖傳人淩度虛, 他今晚前一定會趕到藏劍山莊。你說你知道的秘密隻能當著淩度虛的麵講出來。”

“淩度虛長什麼樣子?”唐餘忍不住問了一句。

那女子暗自稱奇,譚溢這小子倒是真不傻,知道問問長相。萬一藏劍山莊的人耍詐,找人冒充, 或許還真不容易應付。

“淩度虛那個偽君子, 你小時候應該是見過的。當年他被我戳瞎了左眼, 斬斷了右手拇指廢了他右手劍。他容貌長的倒也算是人模狗樣, 如今年約五十上下,想必須發皆白,卻還是偽裝一臉正氣, 處處以武林前輩自居。總之,感覺就像百裡信, 你一見著肯定能認出來。再說, 沒人會斬斷了拇指裝成他。”那女子洋洋得意地形容了一下,接著又說道,

“見著淩度虛, 你就說百裡信早在半年前就與我私下見麵了。那時我拿出天劍宗已經失傳多年的那本武功秘籍給百裡信,要將你換走。百裡信卻背信棄義設了埋伏,將我打傷還奪走了秘籍,依然將你囚禁在山莊內,假裝成什麼也沒發生。隻等著十五年之約到期,借口給百裡紫蘇過生日將大家齊聚在此,共商如何了卻恩怨。其實是百裡信做賊心虛,故弄玄虛,防備著我再次出現找他算賬。”

“你剛才說百裡信死了。那百裡紫極若是惱羞成怒,強行取我內力,根本不審問,就殺我滅口呢?”這個信息是唐餘從譚溢的記憶中發現的,原來這個世界居然還有這樣神奇的武功,居然能將彆人千辛萬苦修煉好的內力取走。

“他舍不得你死啊。”那女子不屑道,“百裡紫極資質平庸,至今還沒有將能取人內力的武功練成。否則你以為他能忍你到現在?若當年修煉那功法的是百裡紫蘇,早就練成了。可惜他們百裡家再寵愛紫蘇,也不可能讓一個女子繼承偌大家業。嗬嗬……紫蘇也是傻子,到死了都不明白為什麼會死。”

“是您殺了他們麼?”唐餘彆有用心地問了一句。麵對一個又瘋又狠的女人,稍不留神就可能莫名被殺。

“殺他們?我還嫌臟了我的手呢。”那女子冷森森森道,“不該你想的不要亂想,照我的吩咐去做,努力活下去,才能知道真相,不是麼?”

那女子丟下這句話就離開了,壓根沒關心過地上躺著的譚溢疼不疼、冷不冷、餓不餓。這人要是親娘才怪!她全程都是為了確認一下,譚溢是否還活著,會不會按照她的話去做。

唐餘有些心塞,在譚溢的記憶中這女人就是傳說中那個欺師滅祖的女魔頭譚霖霖,憑這行事作風的確是能引起武林公憤的。而百裡家這些自我標榜所謂名門正派的俠士,光鮮亮麗世家身份之下,怕也是藏汙納垢。光是奪人內力這種邪門武功,在唐餘看來應該已經不屬於正道了。

當然,那百裡信和百裡紫極對譚溢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可都算不上是什麼好人。那麼究竟是誰殺了百裡信?百裡家的大小姐百裡紫蘇又是因何而死?一切都是譚霖霖在做局麼?還是另有推手,多方製肘,才形成了如今這種詭異局麵。

唐餘默默將真氣運行周天,疼痛雖有所緩減,到底還是沒吃喝的狀態,一陣陣眩暈,真盼著百裡紫極早點出現啊。譚霖霖吩咐他說的那些話,如果真能讓百裡家吃悶虧,他倒是不介意按照那個意思去講的。反正說謊什麼的,他最擅長了。

不過,最好能順便從百裡紫極那裡撈點好處,起碼混到溫飽,趁機改善一下生存狀態才劃算。譚溢當初要有多善良,才被欺負的這麼慘,他可絕對不能再過回那種朝不保夕任人欺淩的日子。

絕刀門掌門,玉麵公子李如昔與藏劍山莊二小姐百裡紫佳訂親的消息,就這樣在賓客吊唁的靈堂之內,由藏劍山莊的繼任者百裡紫極當眾宣布出來。

一時間仿佛炸開了鍋,好不容易努力裝出悲傷哭泣情緒的人群,都不知道是該接著哭還是趕緊擦乾了眼淚去道喜。

百裡家兩門喪事已經讓人震驚,緊接著百裡紫佳在熱孝之中,居然與人訂親了。

倘若換成了普通平民百姓家裡,那也就罷了,浪花都翻不起一個。可這是藏劍山莊,凜國四大武林世家之首啊。與百裡家的小姐訂親,這麼大的事,誰人不關注?況且這百裡家訂親的並不是驚才絕豔的大小姐百裡紫蘇,而是那位江湖上默默無聞的二小姐百裡紫佳。

關鍵那位未婚夫竟是武功高絕風度翩翩年少有為的武林新秀,玉麵公子李如昔?藏劍山莊的人用了什麼手段,哄得玉麵公子甘心與那名不見經傳甚至不會武功的百裡紫佳訂親呢?

論容貌論名聲,百裡紫佳遠不如她的姐姐百裡紫蘇啊。

來往賓客之中,有那不懷好意的人酸溜溜議論:“難道那絕刀門的玉麵公子其實看上的是藏劍山莊這塊招牌,娶誰並不重要,隻要是姓百裡的女人就行,管她高矮胖瘦美醜和歲數呢。”

另一人並不讚同,反駁道:“聽說絕刀門在北方也是名門正派,堂堂門主豈會自降身份,上趕著與百裡世家以聯姻的方式拉關係?再說那玉麵公子早年間曾經立誓,義父之仇不報,絕不婚娶,如今兩家訂婚不過就是個強強聯手的形式。”

“訂婚隻是個形式麼?”一個藍衫少女插嘴道,“百裡信前輩和百裡紫蘇姐姐相繼被人謀害,藏劍山莊實力銳減。百裡家光有百裡紫極一人獨木難支,怕是應付不來那女魔頭譚霖霖。玉麵公子這時候伸出援手,藏劍山莊得此助力,想來定能早日追查出凶手。所以李掌門哪裡是攀附,明明是仗義出手。”

安如昔當初在雙來鎮見過那藍衫少女,與她一起的還有那位溫潤的師兄,兩人應該是名門正派的弟子。隻不過那位師兄此時一臉愁雲,並不想讓師妹在這種節骨眼惹上口舌之爭。隻見他欲言又止,偏又狠不下心,並沒能及時阻止師妹一廂情願為玉麵公子打call的言辭。

剛才酸溜溜說話那人,一臉嫉妒顯而易見:“天劍門這位師妹,敢問你與那玉麵公子是什麼關係?他本人還沒解釋什麼,你卻一再為他說好話,莫非他都與彆人訂親了,你還想著要嫁給他?”

杜勿儘彆的都能忍,最無法接受的就是旁人欺負他師妹,聽人冷嘲熱諷,他當即站出來,瞪著那人說道:“這位兄台切勿信口胡言。我們天劍宗的入室弟子,豈能由你隨意編排?何況我師妹乃天劍宗宗主劍聖傳人淩度虛之孫女,爾等再不放尊重一些,休怪我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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