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戰奴-27(1 / 2)

秦暖溫柔地打開了那瓶特意配好的藥, 對青巒說道:“這是今天治療站新進貨的止血噴劑, 據說是學校醫學部研發的新品, 應該比以前那種廉價的藥好用一些呢。”

青巒掙紮著爬起來, 跪好, 垂著頭沒說話。他並沒有興趣看那瓶藥, 也不關心療效, 隻是在努力回憶著這個年輕的女老師,與那一晚在庫房裡見到的人究竟是否同一個。

秦暖倒是不奇怪奴隸會有這樣平淡的反應。在帝國, 大多數奴隸都是愚昧無知的,能像青巒這種淡定平靜的反倒是訓練有素的少數。更何況, 這個青巒既然能作為機甲維護團隊的侍從住在機甲倉庫之中, 起碼不該是一個隻會服侍人的奴隸。

可他身上那麼多舊的傷痕,層層疊疊,有一些明顯是最近這幾個月才愈合的, 無疑昭示出來某些令人痛心的事實。她懷疑他過的並不好。那麼此前安排的那一出試探, 為什麼不能讓他動心呢?一個經常被虐打的奴隸,一個因為被人竊走數據就要挨鞭子的奴隸,怎麼可能對他的主人保有忠誠?

所以,青巒其實也會動搖, 隻是他不可能輕易相信彆人吧。

秦暖作為聯邦諜報係統在帝國核心星域的骨乾領導,自認為是精通這些奴隸的心思的,首先取信這一步必須有。如果隻是威逼利誘,那些奴隸也隻能是恐懼的或貪婪的聽命,不會有更加主動的幫助。所以必須是讓那些奴隸從骨子裡信服了她宣講的自由平等的那套理論, 讓他們自以為能夠打破枷鎖,戰勝他們的主人,在聯邦的幫助之下創造一個新時代,他們才會逐漸放開手腳,心甘情願發揮更多的主觀能動性。

針對如何取信青巒,秦暖自有一套方略。這瓶藥就是關鍵。這藥並不是普通的止血療傷之用,其中加了一些料,能讓使用者產生更敏銳的痛覺。如果傷勢本就嚴重的,用了這種藥表麵上看傷口已經止血甚至加速愈合,實際上卻能放大數倍痛楚,造成類似內傷的效果。

一般人根本忍不了這樣的痛,會痛到暈厥休克。這個時候,奴隸的主人通常會有兩種選擇。好主人可能會再請奴隸醫生診治,或者是將奴隸送去學校的奴隸醫療站接受治療。這就為她換來更多接觸青巒的時間。解藥呢分幾次在後續治療中慢慢添加進去就行。如果青巒真的是早對主人有了怨恨之心,三五次治療對她而言已經足夠說服青巒。

當然奴隸的主人也可能更殘暴一些,對於傷勢莫名嚴重的奴隸選擇拋棄,送去什麼棄奴回收站之類的地方,回收係統之中也有聯邦的間諜滲透進來,想將青巒偽裝成屍體或零件弄走,並不是很難操作的。但是那條路必須是確認青巒有足夠的價值才會真的啟用。

“青巒,我看你的身份標簽是機甲維護團隊的侍從,你也懂得機甲麼?”秦暖試探地問話。

青巒思量著如果自己表露出太多的戒備與冷淡,秦暖若真就是那個故意製造庫房事故的人,豈不是會引起她的懷疑?他不妨放輕鬆一些,隻要他表現的足夠普通正常,與大多數奴隸一樣,對方也不會有那種閒工夫糾纏他。

“回稟秦小姐,下奴對機甲隻略知皮毛,曾在機甲生產工廠裡做一些粗淺的活計。”青巒這句話其實講的就是官方能查到的事實。

如果秦暖隻是普通人,根本不會去深入調查這些細節。如果她是彆有用心,就會通過相應係統查詢到青巒在紫丹星的履曆,從而印證青巒所言“屬實”。

在沈河的授意與幫助之下,青巒過去所有關於機甲的設計製作業績都做了充分的偽裝。至少存在於係統中的所有數據都是隻能指向那些精彩的設計作品均出自沈臣和麒麟公司那個首席設計師。

青巒沒有想到的是除了沈河在係統中做過的手腳,其後連濯更是用了更高的手段,將可能出現紕漏的地方都抹除了痕跡。能查到的所有資料,都顯示青巒隻是在機甲生產線上的普通工人,充其量懂得對機甲進行簡單的維護工作。

秦暖早就查過青巒的資料,知道他是最近才成為安如昔的奴隸,而且看起來安如昔對他誌在必得,甚至不惜收購了趙家的產業。這個奴隸莫非有什麼特彆的地方?

“你長的俊秀,不知是否因此才受了那麼多苦?”秦暖委婉地聊著,“我還頭一次看到一個人身上能有這麼多舊傷。我雖然不知你這次又是因為什麼挨打,總歸不是你的錯吧?他們總喜歡將錯都推到奴隸身上。”

青巒對這類問題早已麻木,過去受過的傷害若一直記在心裡,那豈不是更痛苦麼?他習慣忘掉不開心的事情,尤其是在進入麒麟公司之後,他越發樂觀起來。就算每兩個月會遭受一次折磨,但他其實比普通奴隸幸運太多。

沈家父子從不因奴隸身份歧視他,讓他能夠學到機甲設計的本事,新的主人也不介意他是奴隸,給了他充分的自由和信任,讓他終於有機會造出一台劃時代意義的機甲,他何其幸運?至於那些居心不良,或者不明真相的人對他加諸的惡意,他又何必費心思去想呢?有功夫和精力多回味一下開心的事情不好麼?

“秦小姐似乎很了解奴隸的生活?”青巒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用這樣的口氣問出這種不禮貌的話。他就是有點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為什麼他們總覺得他過的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