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為仆-09(1 / 2)

即將到來的是修為不俗的於菲菲, 與那送飯的普通弟子不同。唐餘目前能外放的幻境還有許多缺陷,瞞不住修為更高的於府弟子,他可不想這麼早就被於菲菲或她身上的法寶察覺端倪。

這會兒他是真的躺在了濕漉漉的茅草屋內, 任憑淒風冷雨折.磨, 從柴草中勉強掙紮起身, 開始喝那一碗混了爛菜葉的冷粥。

漏風漏雨的茅草屋, 濕透的厚衣, 脊背上印出了暗紅血色,虛弱無助的樣子, 都是真情實景, 唐餘演繹起來毫不費力, 眼神動作, 絕不摻假。

於菲菲看在眼裡,心口痛的一時無法言語,早就忘了那燈火的問題以及剛才茅屋的異樣。她扔出一片符紙, 將外界雨水冷風隔絕,又燃起了一簇篝火, 才覺得這茅草屋內勉強能待得住人。

她滿懷歉疚顫聲說道:“尚玖,你受苦了。”

“於小姐, 請自重。”唐餘並沒有和顏悅色,而是極為冷淡。

於菲菲卻不以為意, 有情人眼裡對方做什麼都不是錯,再說畢竟這些非人的待遇都是於府仙宗的人造成的,尚玖若是還能對她一如既往的態度, 才真是可疑。

於菲菲並不解釋,而是用行動代替。她取了一張驅寒除濕的符紙,將尚玖全身濕透的厚衣瞬間弄得乾爽,這才柔聲問道:“讓我幫你看看傷口,是否需用藥,可好?”

唐餘輕輕歎息,似乎比剛才的態度軟化一些,卻並未鬆口:“那些傷口不必浪費好藥,反正日日都會綻裂。在下身具妖族血脈,到於府為仆十年,當不起於小姐厚愛。還請您……以後不用再來探視。”

於菲菲終於是忍了一下沒有將重生的事情吐露出來,又不可能糾結妖族血脈這種注定改不了的問題,隻換了一種說法試探道:“其實也不算專程探望,我想問你最近是否接觸了於府之外的人?”

唐餘心說終於問到正題了,於菲菲在防備什麼人接觸他麼?於菲菲是怕原定安如昔要扮演的反派出現壞了她的好事吧。

“原來於小姐也如其他人一樣,特意審問在下麼?”唐餘放下已經喝空的粥碗,凝神望著於菲菲,眼神之中蘊著一種說不出的哀傷之色。

於菲菲原是想問問看,有否那女魔頭的蹤跡,一看尚玖是這種反應,很難不懷疑之前那些送飯人每次來白龍淵,都帶著審問的意思。那尚玖豈不是又因此受了許多苦?

“其他人來問過你什麼?”於菲菲禁不住多問了一句。

唐餘淡淡一笑,謊話都不帶打磕絆的說道:“每天來送飯的人都不一樣,問的也各有千秋。比如以為在下會身懷法寶金銀,又或者想知道尚府都有什麼修煉的法門訣竅。在下修為被封禁,不想吃苦頭自然是他們問什麼答什麼,要什麼,隻要我有肯定給的。可惜……”

於菲菲當然知道可惜的是,尚玖離開尚府的時候身無長物,彆說金銀和法寶,唯一的行李就這一身禦寒的厚衣,拿什麼滿足低階弟子的貪婪索求?所以,這種毫無油水的殘羹冷飯,就是那些低階弟子故意施為的報複了?

“你為何不傳訊給尚府,讓送來一些合用的東西?”

唐餘垂眸,語氣之中凝著化不開的落寞之意:“在下以為,家父可能並不希望再接到在下的消息。”

這話說的很輕飄,卻能讓聞者不禁落淚。於菲菲鼻子酸澀,淚水止不住湧出了眼眶。她急忙轉過頭擦了擦眼角,勉強鎮定了一下情緒,才又問道:“既然如此,你為何還堅持活著?”

這麼重的如問責一般的話,於菲菲原是不打算說的,可上一世,在於府駐地內見到尚玖的時候,他並無如此了無生趣。或許那時候女魔頭已經陪伴在尚玖身邊,哪怕虛情假意也給了尚玖一定的關懷和照顧,他才會堅持活著?

而這一世女魔頭沒有及時出現,尚玖才會這般沮喪?

於菲菲的掙紮糾結,唐餘看在眼裡,良心略有幾分過意不去。雖說於府的人對他這個妖族小雜種並沒有善待,那也是為了逼迫他自行離去。而於菲菲一心為著他考慮,屢屢出手照顧。兩相對比,更襯出於菲菲的善良高義。如果是尚玖原身,這時候恐怕已經被於菲菲打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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