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霄滿頭大汗,太陽穴爆出運動時的青筋,他聲音低沉喑啞,說道:“寶貝你下午就在家裡休息,我和楊越他們聚一聚。”
周軒萱咬著下唇,承受了幾秒,用細弱破碎的聲音說:“我……也要去……我不想離開你。”
她要儘量時時刻刻守在王霄身邊,絕不會讓寧珍珠有機可乘。
“寶貝好粘人。”王霄笑著親她,“不過我就喜歡你粘人。”
五分鐘後,兩人整理好衣服,走出房間,去佛堂請老太太出來吃飯。
老太太信佛,然而眉眼卻沒有慈悲像。她麵相嚴肅,周軒萱很怵她。不僅僅是因為老太太不苟言笑的性格,更是因為她出身低微。
他的父親隻是王家的家仆而已,就算從拖地的仆人晉升成為小管家,身份終究還是卑賤的。
如果不是當年寧珍珠給王霄捐了血,她怎麼可能搬進王家、接受王家的資助到現在。
歸根結底,王家的貴客是寧珍珠,而她隻是沾了寧珍珠的光才能進王家的不相關人。
她很清楚自己寄人籬下這一點,所以從來不敢在老太太麵前露出什麼心思。
佛堂燭光昏暗,泛著一股濕重的木香。老太太手裡盤著佛珠串,由兩個女傭扶著走出佛堂。邁著沉緩的腳步經過周軒萱時,她頗有威壓的眼神掃過周軒萱頸側,繼而目視前方,越過她慢步走開。
周軒萱被看得激起一陣冷意。
王霄去扶老太太,退下來的女傭和周軒萱並排跟在後麵。
路過走廊上裝飾用的銅鏡,她忽然瞥見自己頸側的紅斑,嚇得急忙把衣領拉上去遮住。
那是王霄剛剛吸出來的,幸好老太太沒有發現。阿彌陀佛。
有老太太在的飯桌,氣氛向來是壓抑低沉的。女傭們給他們布湯,這個時候,王凜軍大剌剌走了過來,拉開一張椅子就坐下,捧起飯碗大口嚼飯。
吃得那是一個香,和其他人的細嚼慢咽形成鮮明對比。
王霄青筋直跳,他一向視
這個一年前自己找上門來的同父異母弟弟為眼中釘。可嚴格來說,他和王凜軍都是父親的私生子,在老太太麵前,他隻能收斂自己的情緒。
王凜君穿著淘寶九塊九買的純黑T恤,肌肉線條粗獷硬實,卻不黑也不胖,頭發是寸頭,看起來和他這個人一樣刺得很。
王霄幾口扒了一碗飯,沒讓女傭幫他加飯,自己過去又乘了滿滿一碗,終於發現飯桌上的幾道視線。
他愣了愣,夾起一塊豆腐放老太太碗裡,又加了一塊雞肉放王霄碗裡,最後給周軒萱夾了一塊黑色的不知道是雞心還是雞肺的東西,著實把周軒萱給看吐了。
“你們吃啊,看著我乾什麼。”他說。
王霄端出兄長的姿態,說:“凜君,吃飯要文雅,不要狼吞虎咽的。”
王凜君哈哈一笑,放下碗,說:“我都吃完了,哥你怎麼現在才說。”
“我工作忙,先走了啊。”他起身就要走,忽然又轉回頭說:“哦,對了,寧珍珠回來了,好像在房間裡整理行李,你們不去看看她嗎?”
周軒萱聽到寧珍珠的名字,恨得夾起碗裡的東西,放進嘴裡當寧珍珠嚼得咬牙切齒。隨後意識到自己吃了什麼,瞬間惡心得反胃。老太太這時瞥了她一眼,她嚇得下意識就咕咚一聲把黑雞心吞了下去。
她臉也黑了。
“她又鬨什麼。”王霄沒好氣說。他根本不想理寧珍珠,管她乾什麼呢。離開王家正合他的心思。
可惜老太太發話了,“霄兒,吃完飯過去看看。”
王霄憋著氣夾起雞肉,看了一眼又扔掉。這是一塊雞屁股肉,以前從來登不上王家飯堂的東西,王凜君來了之後他隔三岔五就能在飯桌上夾到。
他招來廚師,壓著怒氣吩咐:“以後彆做什麼肮臟部位和內臟,我惡心。”
廚師還沒應下,老太太就開口了,“你弟愛吃。”
王霄啞火了。他謹慎地瞧了瞧老太太平靜的臉,心裡浮出一個猜測。老太太似乎開始接受王凜君了。
這比讓他吃了雞屁股還心堵。
王家彆墅旁樓,寧珠和王凜軍在樓梯裡相遇,兩人都頓住了腳步。寧珠無意撞進了青年沉鬱的眼眸裡,本想視而不見,王凜君先叫住了她。
王凜君一秒揚起笑,還吊兒郎當地對她鞠了一躬,“大嫂好。”
寧珠翻了個白眼,“我不是你大嫂,以後也不會是。”
王凜君看了她幾秒,嘴角的笑容弧度還維持著,但意味不明。
寧珠沒功夫猜他的心思,直白說:“以後喊我寧珠,我換名字了。”
王凜君也不再廢話,給她讓行,“行。搬家有需要的可以找我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