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小白淡淡說道,轉身去外間端了米飯和菜擺到桌上,又去拿了兩副碗筷。
楊淩默了一瞬,無聲地展開麵巾擦了一把手,把麵巾送回到外麵,再回到裡屋,曲小白已經端著碗在吃飯。
楊淩燜的米飯軟糯清香,炒的菜也是挺好吃,至少,比她這個半路出家的“家庭主婦”要強上許多。
枉她還想著照顧他,卻原來一切都不過是自己自作多情自以為是。人家哪裡需要她的照顧?
楊淩沒有端飯碗吃飯,拋卻了偽裝,他那雙幽深的眼睛望住曲小白,抿了抿嘴唇,開口道:“三年前我被人追殺,腦袋受了傷,變成了一個傻子,所以,那時候我沒有騙你。從楊家被抬出來扔進瓜棚裡那天,我腦袋再次受到碰撞,我想,就是因為那次碰撞,我因禍得福,腦子裡的淤血被撞散,我又恢複成了一個正常人。”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以前見你,被人欺負也不知道反抗,還被人扒光了衣裳戲弄,連哭都不會。”曲小白故意說道。
雖然告訴自己什麼都不要在意,什麼都不要關心,但還是管不住心裡酸酸的,管不住嘴巴想要報複他。
楊淩張了張嘴,一個字也沒說得上來。
媳婦,不帶你這麼揭人傷疤的。
曲小白忽然抬起頭來,直視著他,楊淩直覺不好,似乎有什麼不可預料的事情要發生,但他預知不到曲小白要乾什麼,隻能硬著頭皮等。
曲小白忽然挑唇角一笑,“你說,你那玩意兒那麼大,那時候萬一有那壞心眼子的,嫉妒你,把你給糟蹋了,或者把你給切了,你現在恢複正常了,是不是得想著還不如不正常呢?”
楊淩的臉徹底黑了,黑得像鍋底一樣。直勾勾瞪著曲小白,曲小白低下頭,若無其事地往嘴裡扒拉飯。
心裡卻已經美翻了天,他騙她給她造成的陰霾,不知不覺間一掃而空。
曲小白吃著吃著,嘴角就忍不住地一勾。細微的表情落入楊淩的眼眸中,他不由也鬆了口氣。
她肯笑就好。他就怕她會將那件事看得太重,從此和他之間產生隔閡。
但……小丫頭捉弄他說的那些話,無論如何也得找補一點回來的,他忽然貼近她耳邊,魅惑一笑:“我的大家夥還從來沒有用過呢,給你留著。”
曲小白的臉一瞬紅到耳根子,“呸!原來也是個下流胚!”
一顆心卻是禁不住地狂跳。
想她曲小白,從前也是個萬草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身為明星,身邊有的是俊男帥哥,她卻能保持一顆心如古井之波不起一絲漣漪,今日卻被一個古人搞得方寸大亂,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她一把推開楊淩那離得極近的英俊的臉,狠狠扒拉了幾口飯,就跳下了炕,趿拉上鞋子開始把桌子上的飯菜往外間拾掇。
楊淩懵逼:“你……你要做什麼?我還沒吃飯呢。”
“滾外間吃去!”
曲小白冷冷甩下一句,把飯菜全部搬完,把楊淩狠狠往外一推,落下了簾子。
楊淩懵逼地站在簾子外,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女人的臉六月的天,他今日算是將兩句話都領略了個透徹。
他也不知道曲小白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有心掀簾子進去,卻又怕將她再惹怒了今晚連個熱炕頭都不能睡。
手搭在簾子上,猶豫了半晌,也還是沒有提起勇氣掀簾子進去。
曲小白將桌子擦乾淨了,看看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便掌上了油燈,把畫紙又鋪了開來,繼續畫衣裳樣式。
楊淩在外麵站了半天,她耳朵聽得仔細,他一直站著沒有去吃飯,她心裡到底是生出心疼,想要出去讓他吃飯。
但最終她還是忍住了。
畫了半個時辰,楊淩便在外麵站了半個時辰,曲小白數了數,畫了有十張了,明天做的應該夠了,她收拾起畫紙筆墨,下了炕,掀開簾子,瞪向站在簾子外的楊淩:“讓一讓,行不行?”
楊淩便向外側了側身。
曲小白白了他一眼,從他身邊走過去,拿了麵巾,出門往河邊走去。
楊淩見她出門,也趕忙跟了上去。
曲小白在前麵聽見他的腳步聲,不由轉回身來,氣惱地瞪著他:“我去洗澡,你跟著我做什麼?”
“給你站崗。”楊淩說得冠冕堂皇理直氣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