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淩一回頭,見曲小白破涕為笑,那笑裡還有幾分猥瑣,不由好笑,“不錯,不吃飯是沒有力氣做事情的。”
儼然是看透了她小腦瓜裡的那點猥瑣。
曲小白從床上爬起來,忙了一天,再經了方才這一鬨,才發覺是累了,一雙腿綿軟無力,想到自己方才說了什麼,她不由開始後悔。
就這副身板,如何能承雨露恩澤啊。
楊淩出門去吩咐飯菜了,曲小白磨蹭著去洗漱,還沒洗漱完,楊淩就已經回來,手中端了個銀漆的茶盤,茶盤裡盛了一壺酒,一雙酒杯。
酒香飄出來,有絲絲桂花香甜,是桂花釀的氣味。
的確是應該喝點酒,曲小白心裡想著,嘴角不經意浮出點笑意。
張氏送來了酒菜,擺好了,見小夫妻兩個都嘴角隱著笑意,笑道:“小夫妻就該這樣,和和美美的。有什麼事值得吵的,都不及這春宵一刻。”
曲小白嗔道:“張大娘,真是越來越倚老賣老了,趕緊走趕緊走。”
張氏被她推出門,房門一關,閂上了。
一轉身,貼在門框上,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不由心臟怦怦跳,若揣了隻活潑小鹿一般,安撫都安撫不下。
楊淩早已經坐在桌前,提壺斟酒,淡淡笑著瞧她,“怎麼還不過來?”手一伸,朝她招了招。
該來的總會來的,跑也跑不掉。
曲小白眼一閉,心一橫,朝楊淩走了過去。
走到楊淩身邊,與他對麵而坐,楊淩把一杯酒遞到她麵前,道:“當初與你結親之時,我是個傻子,楊興茂也不曾好好操辦,隻把你我關入柴房,寫了婚書便算了事,我欠你一個正式的大禮。所以,今晚不作數,等我凱旋,還你一個大禮,屆時,才是我們洞房花燭夜,歡喜小登科之時。”
曲小白微微一怔。都言君子坦蕩蕩,她從未見過什麼坦蕩蕩的君子,但楊淩,她覺得,他的模樣,便是君子的模樣了。
這樣的人,她有什麼理由去辜負呢?
“你知道的,我不在意這些。楊淩,我想你應該知道了,我和以前的曲小白,不一樣了。我在意的東西,也和她不一樣了。”
曲小白有意要把實情和盤托出,其實到現在,托與不托,已經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楊淩處處替她遮掩,顯然已經察知她的不同了。他說不知者,大概也就剩她的來處了。
楊淩卻打斷了她,“以前我傻,不知道那時的曲小白是什麼樣子的,我所認識的,不過是醒轉以後的曲小白罷了。”
“楊淩,我……”
“有些事,你不要說出來。曲小白,永遠不要說出來。”
曲小白疑惑地凝著楊淩,“為什麼?楊淩,自欺欺人是沒用的。”
“並非是自欺欺人。小白,有些事,你我心照不宣就好,不宜讓第三人知道。你明白,這個世道,過於險惡,不要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哦。”
曲小白豁然醒悟。慕南雲的處心積慮接近,林裴的死皮賴臉,他們都是聰明人,未必不是衝她而來。
誠然,這隻是猜測,也許,他們為的是楊淩。
又或者,他們隻是求才。
她不認為自己是什麼才子,但是她那些個放在現代也傲人的學曆,並不是吹噓的。
“好了,不說這個了。喝酒吧,又不是合巹酒,是不是可以隨便喝啊?”
“……隨便喝。”楊淩有點跟不上節奏了。
曲小白飲了一大杯,擎著杯子讓楊淩給續酒,楊淩無可奈何地給她續上,她一杯接一杯,喝得不亦樂乎,“唔,這酒蠻甜的。再來幾杯。”
“差不多了,彆再喝了。”
楊淩要奪她的酒杯,她一閃,淘氣地避開,“常聽人說,酒壯慫人膽。我其實也是個慫人,且喝杯酒,壯壯膽。”
楊淩哭笑不得:“你壯膽去做什麼?”
“送你上戰場啊。”
“送我上戰場不需要什麼膽量,我會安好回到你身邊的。小傻瓜。”
楊淩護著酒壺,不欲讓她再喝,奈何她趁他不備,劈手就把酒壺給奪了過去。
好在壺裡沒剩多少酒,楊淩便也沒有去奪下來。任她邊斟邊酌。
她邊酌邊道:“傻子,我在一本書裡看到過一個故事,我講給你聽吧。”
“嗯,你講。”
“故事發生在一個叫做上海的地方,那個地方很富足,很和平,沒有戰爭,沒有殺伐,就像,世外桃源一樣,那裡生活的人們熱情奔放,他們自由戀愛,他們無所顧忌,他們也沒有什麼男女大防的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