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淩和曲小白共飲了兩三杯,都沒有吃什麼東西,離彆氣氛彌漫,兩個人都有些無措。
“我會守好這個家,等你回來。傻子,你說過要給我一生一世的。你得儘快回來陪我。”
“嗯,我會的。”
“你腦筋傻,就不要和彆人一樣,總爭著衝鋒陷陣,顧念些自己的性命。”曲小白撇開臉,控製不住淚水,“原諒我自私,你的性命是我的,你得給我留著。”
“是,我是你的。”楊淩雙手捧住她的臉頰,把她的臉扮正了,凝視著她滿是淚痕的臉,“你夫君雖傻,卻也不至於太沒用。放心,我還等著回來你給我生小崽,等著兒孫繞膝,等著含飴弄孫呢。”
“說著說著就不正經。”曲小白哭笑不得地嗔了他一眼。
因為他這一句,氣氛倒是稍微輕鬆了些。
楊淩輕輕拭乾她頰上淚水,把她橫抱了起來,往屋裡走去。
昨夜方食髓知味,明日就要分離,讓人怎生不意難平。這一夜隻恨時光太短太匆匆,想握都握不住,繾綣纏綿直到天明,猶覺不夠。曲小白沉沉睡去,楊淩收拾了行裝,吻彆睡熟了的曲小白,上馬而去。
曲小白睡得並不安穩,楊淩走後不久,便從噩夢中驚醒,一摸身邊,已經空空。
“楊淩你個混蛋!”
縱然告彆很難,但不告彆也會讓人抓狂的不知道嗎?曲小白急急忙忙穿了衣裳,蓬頭垢麵就追出門去。
她不會騎馬,但馬車太慢,根本不可能追上楊淩,她還是讓陳安給她備了馬,踩著上馬凳爬到了馬背上,急急催馬去追。
但騎馬不比開車,車子很機動,按模式操作即可,這馬是活物,她根本不懂如何讓一匹馬聽她指令,跑出去一條街之後,那馬就完全失了控,撒歡亂跑起來,無論她怎麼吆喝,也不能令它停下來。
那馬越跑越瘋,離了鎮子,跑入一片荒山之中,曲小白漸漸不辨方向,除了牢牢抓著馬韁,彆的什麼都做不了。
但她力量有限,那馬跑在荒野上,顛簸得很,她隻覺渾身但被顛得散了架了,一雙手被馬韁勒得滋滋流血,但此時她已經感覺不到疼痛。
已經木了。
太魯莽了嗎?
其實不是。她不後悔騎馬追出來,隻後悔還沒有時間學一學騎馬,到用的時候方知技窮。
雙手終於抓不住馬韁,眼看就要被甩下馬背去,她半是焦灼半是任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子像是海藻一樣在馬背上被甩來甩去,忽然,身體被什麼固定住了。
能固定住她的,自然隻有人。
一條手臂環住她的上身,她看著那條手臂,甚是懊惱,卻是沒有能力推開。有另一隻手拿了一把匕首,割開了她腳上的馬鐙。
那人的身手很靈活,割斷了馬鐙之後,抱著她,騰空而起,足尖在馬背上一點,身子一扭,從馬背上下來,一手還抱著她,一手拉住了馬韁,生生憑自己的力量,把那匹馬給勒住了!
馬被降住之後,那人放開了曲小白,曲小白雙腿一軟,癱倒在草叢裡,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小姑娘,沒人告訴過你,不會騎馬就不要亂騎嗎?今日若不是有我,你會被這馬給拖死的知不知道?”
曲小白抬眼打量救了她的人。
很年輕,二十四五歲的樣子,人高馬大的,很魁梧,模樣也不賴,很有陽剛之氣。隻可惜這說話太不讓人受用。
但畢竟是救了她的恩人,曲小白對他的話不作計較,“謝謝壯士的救命之恩,請壯士留下姓名,小婦人日後好報答壯士。”
曲小白坐在草叢裡,一時起不來,便坐著與他說話。眼看楊淩是追不上了,她索性放棄了去追的念頭。
她的手不斷在流血,血赤糊拉的,瞧著甚是可怖,她從腰間解下絲絛,開始纏裹包紮起來。
“報答就免了,不過舉手之勞。你自稱小婦人?瞧你年紀不大,我以為你是個小姑娘,倒是我唐突了。”
這個人的腦洞是不是有問題?怎麼糾結這樣不足為慮的事情?
曲小白腹誹著,麵上卻還是很和善的,“我已經成婚,自然是要自稱小婦人,壯士,對你來說,雖是舉手之勞,但對我來說,這就是救命之恩。點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救命之恩自然更應該報,壯士請留下姓名,小婦人日後好作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