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淩!楊淩你這個壞蛋,你是不想要我了嗎?”曲小白嚇得要哭出來,但楊淩站在原地,一點沒有要追上來的意思。
曲小白眼看著那馬已經跑到儘頭,忙拉左邊韁繩,嘴裡還喊著:“左轉!左轉!”
誰知那匹馬已經一腳踏到邊緣,邊緣的下麵,是一個深崖,被曲小白這麼一拽,它往左急走,曲小白一個不穩,身子也跟著朝左歪斜,她下意識地握緊了韁繩,身子一低,抱住了馬脖子。
等到那馬終於穩當了之後,她才看見,不知什麼時候,楊淩站在了她身邊,正看著她,“就這樣,你很有天分嘛。”
“天分你個頭啊!”曲小白嗔了一句。但初時的害怕,終於是少了幾分,座下的馬跑得也是越來越穩當。
跑了幾圈之後,她覺得挺順溜了,問道:“怎麼樣才能讓它快一些呀?”
“打馬屁股啊?”
“啊?這樣啊?”曲小白不敢置信,但還是依楊淩所言,試著在馬屁股上拍了兩下,那馬果然跑得又快了些。
“笨蛋,前麵不是有馬鞭嗎?你用手是不怕疼嗎?”楊淩喊道。
“你不早說!”曲小白在馬轡頭上,果然看見插著一根馬鞭,她取了馬鞭下來,揚鞭在馬屁股上甩了一鞭,這一下用力卻有些猛了,胯下的馬撒蹄子就跑了起來,她未有準備,就又發生了和上次一樣的情況。
但這次到底和上次不一樣,這一次她起碼是有點心理準備的。
正準備調整姿勢,楊淩一個縱身,已經飛躍上馬背,坐在了她身後,幫她控製住了馬韁繩,很快,馬兒在他手上聽話起來。
那一刻,楊淩似比她還要緊張,她甚至摸到了他手上的汗水。
原來,他也會害怕。
曲小白貼著他的胸膛,靠了一會兒,道:“我自己可以的,我再試試。”
“好,小心些,不要貪快,我就在你身後。”
“嗯。”
放平和了心態,再跑起來,就沒有那麼困難了。
跑了七八圈之後,她差不多已經能控製方向,隻是快慢還有些不太熟練。楊淩又陪著她遛了幾圈,兩人下來,坐在一塊平整的石頭上休息。
“這石頭不像是天熱的,是誰鑿了一塊這麼平整的石頭放在這裡啊?還挺好的。”曲小白隨口說道。
楊淩道:“上來的時候我看了一下,這個平地的下麵,是一座石頭砌成的建築,但可能是起過一場大火,房子燒了,隻餘下一些燒不毀的石頭。”
曲小白一驚,坐直了身體。
那個凶殘的風水師,那個被禿鷹啄食了的青年,那個放火燒了這裡的少女……雖然都隻是聽度娘說的,但那樣血淋淋的故事,就像發生在眼前一般。
“你怎麼了?怎麼臉色忽然這麼不好?”楊淩把她往懷裡拉了拉,關切地問道。
“我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了。前麵那座廟,以前是一座祭台,而我們坐的這個地方,以前,才是一座真正的天師廟。”
“你怎麼知道?”楊淩微微蹙了蹙眉。
曲小白望著他,沒有說話,她不想編謊言騙他,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度娘的存在。
但楊淩何等聰明。他立時明了。
“知道了。”他把她毛茸茸的腦袋給按到了懷裡,溫聲道:“不管這裡曾經發生了什麼,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隨著時間,被曆史的塵埃給掩埋了,扒出來,倒不如讓它繼續掩埋在塵埃之下。”
“你說的不錯。”
曲小白想,就算她去前麵砸了那天師廟,又能怎樣?人們不會相信她一個外來者的話,即便相信了,把廟給砸了,又能換來什麼?
不過是尋求自己心理上的安慰罷了。
“其實,我就是無意中聽到一個悲傷的故事,被這個悲傷的故事,主導了情緒,又親臨了故事的發生地,所以一時就想不開罷了。已經發生的事,誰又能怎麼樣呢?就算是彌補,都為時已晚。”
楊淩揉揉她的腦袋,“最近怎麼還學會傷春悲秋了?你以前可不這樣。那個小辣椒一樣的曲小白哪裡去了?”
“我以前很辣嗎?”曲小白說完,自己都不由笑起來,以前麼,那個在血染楊樹屯的曲小白委實有點辣啊。
楊淩道:“現在還有點時間,你要不要跟我講講你聽的悲傷的故事是什麼樣的故事?或者,兩個人聽的故事,悲傷就一分為二了,你就不用那麼悲傷了。”
“不要,我跟你的這點兒時間,卻用來講一個悲傷的故事,多沒有意思啊?說點兒高興的。楊淩,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