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小白道:“陳醉在這方麵很有天分,我隻做了個示範,他就能做得很好了。”
陳璠端起杯來,抿了一口,隻覺清涼綿甜,忍不住就又喝了一口,“口感很不錯。今日楊夫人讓在下大開眼界,這些東西,都是第一次見,我也是走南闖北多年了,以前卻不曾見過這新奇的東西。”
曲小白明白他這是隱.晦地在表示他的疑心,便微微一笑,道:“雖然是些新奇玩意兒,但也算不上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大涼朝代有人才出,創造力不容小覷,我這些,也不過是些雕蟲小技罷了。”
陳璠不但是個商人,手底下也有很多的工匠,自然是明白她這話的意思,雖然仍覺得不可思議,但也算是暫時接受了她的這種說法。
隻能說,她是個心思精巧的人吧。
第一印象很重要,曲小白給陳璠留下的第一印象,落落大方,溫柔知性,能言善辯,心思精巧縝密,若說有什麼壞印象,那就是作為一個女人,不該出現在這個桌上拋頭露麵。
可既然已經赴約,他也是默認了這個女人的存在的。
收了她的禮物,又喝了她創意調出的酒,陳璠自然不願意落了下風,命身邊的小廝準備了一件禮物送上,曲小白當場打開,見是一隻翠玉的手鐲,水頭極好,若是放在她的時代,這鐲子沒個幾百萬,怕是拿不下來。
她沒有客氣,命珞珞收了起來,表達了謝意:“多謝陳大官人的厚贈,這是我見過的最好的鐲子呢,真是好看。”
“楊夫人喜歡就好。”陳璠卻注意到,曲小白今日穿的是個廣袖的銀紋上裳,一動胳膊,就會露出一點腕子,她的腕子上,卻是籠著一雙護腕,而一隻手上,護腕凸起了一個鐲子的形狀,想來是戴了鐲子的。
手腕受了傷?這是陳璠的第一個念頭。但馬上,他就把這個念頭從腦子裡揮散了。這樣去琢磨一個女子,不是君子所為。
他陳璠雖不是個君子,卻也不至於下作至此。
菜一樣一樣地端上來,都是很精致的菜色,陳相親自擬的菜單,自然是不會差了的。調的酒喝完,又拿上來淩之香,雖不是淩寒香,但也是酒中上品了,楊春介紹道:“這是咱們自家經營的酒,陳當家的嘗嘗。”
正如曲小白所說,她隻是透露了一點合作意向,並沒有往深了談,陳璠是個聰明人,見識了她畫出的首飾圖樣,品嘗過了她經營的酒品,還不動刀兵地和她走了幾個回合,自然是曉得了和她合作一定會是一個共贏的局麵。
他陳家不缺銀子,也不缺產業,但作為陳家的當家人,自然是不會嫌銀子燒手。而且,他對曲小白手上的新鮮事物,著實是感興趣。
這一頓飯雙方吃得都很儘興,曲小白的談吐絲毫沒有落了下乘,不但說動了陳璠合作,還給陳璠留下了極好的印象。
酒席散了之後,陳璠派了自己的馬車送曲小白幾個人回客棧,他則留下來,和陳相兄弟有一番深談。
那是他們兄弟的事,曲小白無意去探知,很磊落地離開了。
回到客棧,已經是深夜,她也喝了一些酒,有了些醉意,腦子裡鬨騰得很,但還是堅持著和楊春把要和陳璠合作是事項說了一下。
珞珞不高興了,扁著小嘴道:“夫人是沒有時間了麼,這麼拚命?明日再說也不會遲了,都這麼晚了,還不趕緊洗洗睡!”
她直爽性子,說話不太會繞彎子,尤其是在了解了曲小白的性子之後,更是跟她直來直往,不說讓她費解的話。
用曲小白自己的話說:她每天忙得要累死,哪裡有時間去琢磨那些有的沒的?
當然,珞珞在對外人的時候,卻不是這樣子說話的,該繞彎的繞彎,該捎帶的捎帶,那是從不含糊的。
畢竟是陳醉一手栽培起來的人。
曲小白攆她:“你去給我放洗澡水,我和楊春說完了就去洗澡。”
楊春並沒催促她。
曲小白似乎很急迫地要把所有的生意趕緊張羅起來,他不明白她為什麼這樣急迫,但他心底裡體諒她,隻要是她想做的,他都願意去成全。
曲小白要和陳璠合作的,是首飾與衣飾聯袂,直接由商鋪搭配好,成套出售。
神川口郡富庶,城中多的是隱形富豪,無論多貴的衣裳首飾,也都有人買得起。她來這裡之後,定下的商業計劃裡,就是走高端的路子,仍舊是以新穎的款式和經營模式取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