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青君坐鎮,明日還要上山,陳醉沒有敢喝太多的酒,但席間給大家秀了一手調酒的手藝,用淩之香配以薄荷葉蘋果汁等,調出來一款色澤豔麗氣味清香的酒,聞起來有薄荷的清冽香氣,品一口舌.尖上清涼與火熱一起纏繞,可謂冰火兩重天,尤其酒香裡還氤氳著蘋果的甜,入喉感覺極佳。
曲小白笑言:“你這調酒的手藝,算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你應該準備一桌謝師宴給我的。”
陳醉笑道:“應該的應該的,等我從山上下來,一定把酒宴補上。”
調好的酒,小神醫董朗自然也有一杯,董朗瞥了一眼,本不欲喝,但看見大家都讚不絕口,終於是忍不住,嘗了一口,一嘗之下,便一發不可收拾,一杯飲儘,還想要再喝,卻是不好意思再要,陳醉自然瞧得出來他的心思,但他也沒有再給他調一杯。
陳小爺也不是吃素的,哪容得你想怎樣就怎樣!
各自儘歡,陳醉也著實累了,明天還要上山,就沒有再多耽擱,酒席宴散後,早早去休息了,這廂曲小白安排辛青君又去了一趟新莊,讓趙元尋了五六個好獵手,跟著陳醉一起上山。
雖然上山不是去打獵,但獵手熟悉山勢,也熟知在山上出現危險後如何應對,自然是最佳人選。除了獵手,又添了兩名鐵匠,五名影衛,組成了進山小組。
安排完回屋之後,她又吐了一回,才洗漱安睡下。
次日一大早,曲小白起床想要讓珞珞去招呼陳醉的時候,才知道陳醉已經領著人,天不亮就出發了。
陳醉不做事的時候就是個妥妥的小滑頭、小風.流鬼,但做起事來,再認真不過。
曲小白把張氏叫到身邊來,詢問有沒有給陳醉一行人多準備些乾糧,張氏如實稟告,走得太早太突然,根本沒來得及準備,隻把存著的一些燒餅帶上了,但陳小少帶上了一布袋土豆,一布袋蘿卜,另外還帶了些鹽巴。
曲小白凝了一會子眉,想著他帶了五個獵戶,山上多的是獸類,吃食是不會缺的,隻是辛苦是難免的。
這一去要在山上行進近百裡,餐風宿露自不必說,還有可能會麵對很多的危險,比如猛獸,比如惡劣的地勢和環境……
她有些後悔昨晚沒有好好囑咐幾句,但後悔也晚了。想著晚上的山上定然是極冷的,她急忙拿了紙筆,畫了睡袋的樣式,又標注了尺寸,甚至還在上麵備注要把棉花續得厚厚的,然後找了林虎頭,讓他騎快馬送到工坊去,加緊趕製出來。
工坊由趙元媳婦和另一個辦事極利落的婦人負責著,接了圖紙,便立刻讓所有人都停了手中的活計,先把睡袋給趕製出來。
工坊裡現有女工六十多人,七手八腳一起乾,不過一個時辰,睡袋便趕製了出來。林虎頭在那裡等著睡袋縫完,捆綁好搭在馬背上,飛馬回到府裡,曲小白找了兩名影衛,帶上了睡袋還有張氏幾人趕著烙出來的一筐燒餅,並幾壇子酒,一起送上了山。
置辦完這一切,已經近晌午。董朗隨在她身邊,氣得乾瞪眼,又沒有辦法出言阻止她。
還是雲不閒勸他道:“你沒覺得小主母忙起來就不怎麼吐了嗎?這樣忙一忙,也許是好事,興許中午還能多吃點飯呢。”
董朗氣得咬牙:“她就是個勞碌命!”
沒想到曲小白就站在他身後,伸手擰住了他的耳朵,“說誰勞碌命呢?”
“哎哎哎,疼,疼,說的我自己,我自己勞碌命!”
求生欲滿格。
曲小白鬆開了他,惱道:“你和他雖然從未謀麵,但他好歹也是你們子虛莊的一員,你這個樣子對待夥伴,像話嗎?”
董朗心虛地反抗:“我怎麼對待他了嘛,也沒打他也沒罵他的。”
“你還好意思說?你對他那個態度,以為我們都瞧不出來嗎?連你主上都看出來你不待見人家了,你還想狡辯?”
曲小白想不通他乾嘛要那麼針對陳醉,見都沒見過的兩個人,一見麵就跟鬥雞似的,這合乎情理嗎?
很明顯,不合!
她尚不清楚,根源在她這裡呢。永遠不要拿一個男人和另一個男人作比較,她不知道她犯了大忌呢。
董朗高大的身材擋住了頭頂的陽光,曲小白被他罩在一片陰影裡,一張瘦成巴掌大的小臉,下巴尖尖,眼睛很大,眼下還有些許青色,在陰影之下,這張臉甚至顯得有些陰翳。
董朗剛想要再狡辯幾句,看見這張憔悴的臉之後,握緊了拳頭,想說的話都咽了回去,“算了,忙了一上午了,趕緊去吃飯吧,你不餓,主上和小少主也會餓的。”
曲小白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無奈地歎息著往屋裡走去。
楊淩在她身後,忽然出手薅住了董朗的衣領子,拎著他往屋裡走,“認錯。”利落乾脆。
雲不閒站在廊簷上,瞧著如今恢複神速的楊淩,露出會心一笑。不管他們這些少年怎麼鬨騰,隻要都能夠活蹦亂跳的,他瞧著就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