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裴鳥悄掃了楊淩一眼,渾身一激靈。
這個男人的妒性實在太可怕了。他下意識地想離曲小白遠一點。於是就離了他們幾個身邊。
林裴不知不覺走到一個火爐旁邊。
菜屋裡的火爐,已經改成了生鐵的煤爐,他是第一次見這種爐子。一名啞奴正在把一壺水坐到爐子上,他看見爐子裡燒的燃料,不是木頭,指著爐膛裡的煤問道:“這是什麼?”
啞奴打手勢,他也看不明白他說的什麼,啞奴無奈地指指自己的喉嚨處,表示不會說話,林裴也就不去跟他費勁了。
他順手拿起地上的鐵鉤子,扒拉著看,也沒有看出個道道,隻能等著曲小白和楊淩來給他解惑。
曲小白和楊淩也看見了他在煤爐旁邊鼓搗,曉得他是注意到煤了。
今天慕南雲和林裴來得突然,讓她和楊淩都沒有什麼防備,想讓他們不發現這個莊子上的一些怪異事基本上已經不可能。
況且,那麼大一堆東西在那裡擺著,想瞞都瞞不住的。她和楊淩也沒打算捂著。
再者,楊淩是要指著煤礦大賺一筆的。隻是不知道,他的人去探索煤礦探索得怎麼樣了,先下手為強,等他拿到了大多數的礦田,就算是天王老子注意到,也是白扯。
曲小白想了想,朝林裴走了過去。
楊淩和慕南雲沒有跟上去。
顯然,兩個人也是有話說的。
“真的想不起那些事情了嗎?”慕南雲開門見山地問。
楊淩瞥了他一眼,淡聲道:“不重要了。”
慕南雲微微蹙了眉,“可是,對她來說,還是很重要的。你們的初遇,你們一起經曆的種種……我雖不全知道,可是我知道,她那樣內心高冷的一個人,若非對你愛得刻骨銘心,是不會做那樣子的決定的。”
慕南雲並沒有跟楊淩拐彎抹角。
今天的種種,一一都表明,失憶後的楊淩也還是知道了曲小白的來處,所以,他覺得沒有必要和他繞彎子。
“你很了解她?”
楊淩睨著他,冷色調的眸中閃過些什麼。
慕南雲撇開眼。楊淩的這種眸光,刀子一樣,讓人極不舒服。
“說不上了解。但她長那麼大,又身處渾濁的圈子,卻是能夠獨善其身,連一點緋聞都沒有,有的都隻是她清高的傳聞。她連一個男朋友都沒有過。”
圈裡圈外一度都以為她是不喜男人的,這一句慕南雲沒有說得出口。事實已經證明,她不是,那壞她名譽的事,他不能說。
楊淩有些懵。眉心緊緊蹙著。
所謂渾濁的圈子,就是那個什麼娛樂圈吧。
他是不太了解,但是慕南雲這麼一說,他倒可以想象。那個世界的東西他很多都不能理解,比如,明明曲家那麼大家業,她為什麼不繼承家業,而去那什麼娛樂圈摻和。
慕南雲忽然挑唇角一笑,“她大概沒有跟你說過,她有多少迷弟迷妹。”
楊淩想起摩天大樓上那女子的像,也想起路人甲乙丙丁對她的迷戀,他可以想象,有多少人喜歡她。
心裡著實酸。打翻了醋缸。
慕南雲看他那一臉酸樣兒,忽然就平衡了。他是真見不得他那高高在上的清高樣兒。
楊淩卻很快就恢複如常,淡漠地道:“說正事兒吧。”
“戰事已經暫時結束,要說正事兒,其實也沒什麼正事兒。我來就是想看看你和她。她是我在意的人,不過我和你聲明,我對她沒有男女之情,就是把她當成妹妹一樣,我希望她過得好,自然也希望你好。”
楊淩打斷他的話:“你不用說得那麼冠冕堂皇。即便你有什麼非分之想,也沒有什麼用。”他不想和慕南雲再說些無謂的事情,把寒涼的眸光朝林裴一挑,單刀直入:“他到底是什麼人?”
慕南雲看了林裴一眼,“狀元公,我家西席。”
楊淩見他不願意多說,不由冷笑一聲,也沒有要逼問他的意思,隻是,他語氣甚冷:“狀元公,西席,但願吧。”
慕南雲眉心蹙緊。
煤爐旁邊,曲小白正跟林裴解釋爐子裡燒的是個什麼東西。
“這個呢,是石頭。”
“石頭?”信了她的鬼。
“我說你不信,隻是,這是一種特殊的石頭,可以燃燒。”
“果真?”林裴還是不能相信。
“你這人真是,不信你還問我乾嘛?懶得跟你說。”曲小白又拎了噴壺,去澆菜了。
林裴低頭研究著燃燒的煤炭,看起來,的確是石頭的樣子,燒得紅紅的,也看不出本來的樣貌,“小白,能不能給我看看這些石頭本來的樣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