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跟那個夥夫聊聊天,我去幫你偷丸子。”楊淩把個“偷”字咬得尤其重,語氣裡不自覺就透出些愉悅之意。
沒辦法,誰讓他家夫人愛玩兒?他隻能舍臉麵陪夫人了。
曲小白狐疑地瞧了他一眼,去偷也不是什麼光彩事兒,他至於這麼興奮戳戳的?
“好吧。”
曲小白站起身,走向擺著一大盆四喜丸子和一大盆醬牛肉的桌子,桌前站著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小夥子長得很是喜慶,肥頭大耳的,他正把醬牛肉改刀,這麼多的菜,不可能都等明天再做,隻能是先做好了,明天上屜一熱,就可以上桌了。
曲小白走到近前,跟小夥子搭訕:“在切牛肉呀?”
小夥子一抬頭,見是個穿著白狐裘軟軟乎乎的小女子,立刻就有些緊張,“您……您可是主上夫人?”
“唔,是。冷不冷啊?我看你手都凍紅了。”
“不……不冷,我這是剛才撈醬牛肉的時候燙的。”
“哦,那也要注意啊,燙傷了也會很疼的,回頭看看用不用上點藥。”
“不……不用了,謝謝夫人關心,就是紅了而已。”
曲小白目光一直在楊淩身上,楊淩在小夥子的身後,伸出他那修長白皙的手,抓了一大塊醬牛肉,又抓了一個四喜丸子,油乎乎的手朝曲小白一擺:可以撤了。
曲小白朝小夥子一笑:“那你忙吧。”
一轉身,和身後的楊淩急急撤了。“我給你擦擦手。”曲小白摸出了帕子,要給他擦手,他笑道:“一會兒還得要用這隻手,忙什麼?”
“也是。”
走到油鍋旁,她又看上了油炸的春卷,用同樣的辦法,兩人又順了幾個春卷,幾塊炸魚,楊淩看看海碗已經滿了,道:“差不多了,再多咱們就吃不了了。”
“嗯。現在問題是,咱們要去哪裡吃啊?”曲小白四下打量,廣場邊兒上倒是有幾間閒房子,但現在都被占用了,她總不能和楊淩在冷風裡吃吧?
關鍵時刻,還是楊淩主意多:“工坊不是都放假了嗎?不如就去工坊裡吃?”
“對呀,我怎麼就沒想到呢?走走走。”她扯了楊淩的衣角,“就是不知道今天工坊有沒有供熱。萬一是冷的……算了,先去看看再說。”
一路上遇到行人不斷,大家都給他二人見禮,曲小白匆匆回了禮,往工坊的方向疾走。
幸而工坊離得近,片時便到。雖然放假,但工坊的大門沒有關,門房還有人守衛,見是主子夫妻,守衛忙出來見禮:“爺,夫人,你們來了。”
楊淩拿捏出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來:“嗯,來看看。”
“那你們請。”
眼見得兩人腳步匆匆,守衛一臉狐疑,但也不敢多想,回到溫暖的門房裡,繼續取暖去了。
兩人一路急匆匆,曲小白本來還想著去宿舍,但又怕那裡有人,隻好選擇了工作間。讓她奇怪的是,工作間的門竟然沒有鎖,“莫非有人?”曲小白狐疑地看向楊淩。
“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一進工作間,最先是隔出來的辦公間,辦公間的門半敞著,裡麵還傳出來窸窣的動靜,曲小白鬱悶:“果然有人?”
剛想要走,裡麵的人已經出來了,是曲俊。
曲俊作揖行禮:“爺,夫人,你們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大間裡冷,先進裡麵來暖和暖和。”
拒絕?還是順從?這是個問題。曲小白正猶豫不決的時候,楊淩已經先她一步進了辦公間。
辦公間比她上次來的時候,已經乾淨整潔太多了。裡麵點了煤爐,很是溫暖,曲小白把身上的白狐裘脫.下來掛在了衣架上。
楊淩氅衣裡還藏著一碗大菜呢,自然不能脫.衣裳,他若無其事地問:“曲管事,不是今天放假嗎?你怎麼還在這裡?”
曲俊回答道:“今天還需要走一車貨,我來清點一下,已經裝車走了,我這正準備離開呢。敢問爺,夫人,您二位來這裡,是有事?”
“沒事,我陪她來看看婚宴是否準備妥當了,她走累了,就到這裡來歇歇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