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醉心裡疑惑,趕緊閃身出了辦公間,奔了冶煉間。
冶煉間修建得雖然很簡單,但極敞闊,光是冶煉爐,就有八座,這個時間裡麵沒有掌燈,黑黢黢的,依稀可以看見龐然大物似的冶煉爐,藏個人,卻是不容易找的。
冶煉爐爐底的火即使在夜間也是不滅的,陳醉憑著記憶找到了離門口最近的冶煉爐,打開了爐門,紅色的火炭光照亮了冶煉爐周圍的五六尺地方,借著這點光,陳醉拎著劍小心翼翼朝裡麵走去。隨之進來的影衛四散開,展開了尋人的姿勢。
每到一個冶煉爐旁邊,陳醉就打開那個爐子的爐門,八座大火爐爐底的煤炭光照著,雖然光線不算明亮,但也依稀可以看見一些物.事。隻是空間過大,並不能看見全部。
陳醉並幾個影衛散開來,一步一步往前摸。
但直到走完了整個冶煉間,也沒有發現人影。
陳醉又帶人擴散開搜索,但礦區實在太大,藏一個人實在太容易,找一個人卻太難,陳醉帶著人一直搜索到傍天亮,也沒有找到嚴九琮的人影。
無奈之下,隻能先回山莊去。
陳醉剛出了冶煉廠的大門,就遇到了阿五。詢問之下,才知道阿五帶著人正準備出發,卻被及時趕到的阿大給阻止了。
阿大不僅是幾個人中年紀最大的,也是功夫最好的,並且還是幾個人的主心骨,他說話,自然是管用的。
阿五同他磨了半天的嘴皮子,最後也沒能說服他。
阿大警告他,他的任務就是保護小主母的安全,至於去救主上之事,不必他操.心。
有阿大在,倒也不必阿五上陣,且阿五心裡還記掛著嚴九琮的事,是以最後還是選擇了先回山莊。
阿五詢問有沒有抓到嚴九琮,陳醉氣惱地咬牙:“沒有。讓這孫子跑了!還傷了不少的兄弟。奶奶的,這老貨的功夫看來不低,那麼多守衛,竟然都沒有還手之力!”
“我聽主上說過,他的功夫本就極高,尤其輕功,更是出神入化。守衛們傷的嚴重嗎?”
“倒也不嚴重,就是被打暈了十幾個。他從背後偷襲,根本就沒有正麵交手。大概就像你說的吧,他輕功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是以守衛們還沒發現就被撂倒了。”陳醉越說越氣,一邊生氣,一邊又覺得氣餒,將座下的馬催得急促。
十幾裡路眨眼便到,眾影衛在接近莊子的時候紛紛隱去身形,各歸各的位置。陳醉和阿五商量之後,翻牆進了曲小白的院子。原因麼,先不要打草驚蛇。
翻入高牆之後,裡麵悄無聲息,隻有兩個隱在暗處的護院傻傻看著二人,目送二人往裡走,“哎,老鐵,這是咱們莊上新流行的進院子方式嗎?”
“老鐵又是什麼新流行的俚語嗎?”
“不就是咱們小主母新近喜歡說的,說關係鐵的朋友,就互稱老鐵。”
“這個說法不錯。老鐵,我猜他二位大概是翻牆翻順腿了,不過這種歪風不能助長,下次還是攔下來問一問吧。”
“你說的對。”
兩個被人議論的人並肩往院子裡走,陳醉還在發愁:“我說,阿五,他那麼好的功夫,咱們不是對手怎麼辦?”
阿五瞟了陳醉一眼,眸光裡似乎飄出那麼一絲絲的不屑——都說這位陳小少風.流有餘就是有些男兒氣概不足,看來所傳非虛呀。
“硬磕唄,還能怎麼辦?”阿五輕飄飄吐出一句。
陳醉嘴角抽搐:“你是不是和小直男一家人一個師父啊?”
“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風格有點兒相類了。”
“說爺直?爺在該直的時候,自然是直的,爺在不該直的時候,那也是可以彎的。”阿五抬高了聲音。
老早就起來了的曲小白正在廊下打著太極拳,阿五的聲音飄飄忽忽飄進了她的耳朵裡,曲小白的嘴角狠狠抽了抽。
果然隻有活著,才能聽見各種各樣有趣的話。
“你們兩個,過來。”曲小白出聲叫住了他們二人。
陳醉和阿五正悶頭走著,聞聲齊齊一個踉蹌,差點原地跪了,轉頭看向聲音發出的方向,灰白的曦光中,曲小白穿了月白的夾襖襦裙,慢吞吞地伸胳膊踢腿,她身邊站著生無可戀的珞珞和董朗。
“天啊,她瘋了吧,昨晚睡那麼晚,今早又起那麼早,身體不要了嗎?”阿五小聲嘟囔了一句。
陳醉偏頭看他:“主上離開以後,她就這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