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呂筱筱囂張跋扈手段狠辣,但不得不說,呂筱筱還算個有腦子的人,不,應該說,是個有腦子的花癡。
楊淩走下台階,翻身上馬,容容搶著上前,道:“楊淩,騎馬多沒意思,你上我的馬車上來吧。我馬車上可寬敞舒適了。”
呂筱筱不由蹙眉瞥了她一眼,“表妹,你一個雲英未嫁的姑娘,他一個有家有室的男子,男女授受不親,你就不怕人說閒話?”
“誰愛說就說去唄,反正傳不到我耳朵裡來。”
阿二:這他娘的什麼謬理?
呂筱筱隱隱不悅:“胡鬨!你讓舅舅們的臉麵往哪擱?”
“表姐,你就彆說我了,我喜歡一個人,怎麼就丟他們的臉了?我又沒有亂搞。”
容容終究是不敢正麵地說出呂筱筱做過的荒唐事,隻敢側麵打擊,饒是如此,呂筱筱也聽出了她話裡話外的意思,當下氣得臉色煞白,隻想動手捏死這個討厭的表妹,司道風見狀忙勸:“公主,貴妃娘娘恐怕等急了,咱們還是趕緊上路吧。”
楊淩端坐在馬背上,道:“公主說的對,男女授受不親,在下就先走一步了。”
楊淩催馬,揚長而去,很快,便隻留了個背影給她二位。阿二也忙追了上去。呂筱筱和容容對望一眼,一個又急又惱一個目光冷冽,容容到底不及呂筱筱的氣勢,嚇得做了個吞咽的動作,“表……表姐,咱們也走吧。”
“嗯。”呂筱筱清冷地應了一聲,轉身朝自己的馬車走去。容容瞧著她冷然的背影,小心翼翼地吐了吐舌頭,轉身也上了馬車,命馬車夫朝城外行宮走。
她的侍婢道:“小姐,咱們還約了王小姐,柳小姐,還有餘小姐,您看……”
容容不耐地道:“她們不會自己玩兒嗎?又不是小孩子了。”
婢女不敢說什麼,主子也不是第一次鴿了小夥伴兒了,她的那些小夥伴兒嘴上不說,心裡可都計較著呢。不過,這也沒什麼所謂了,主子的身份擺在那裡,那些主子的小夥伴才不敢說什麼呢。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朝著城外走去。
楊淩先一步到了行宮,今天的行宮,和那日來時的行宮已經完全不同。行宮外圍的侍衛換了大內的禁衛軍,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離行宮的大門還有兩三裡,就已經感覺到氣氛的嚴肅壓抑了,再往裡走,除了侍衛,不見一個閒人。
楊淩在第一個關卡報上姓名,就被人引著往裡走,到了第二道關卡,身下的馬就被侍衛給牽走了,有幾個人抬了一頂轎子來,楊淩不愛坐轎子,推了,往裡的路,選擇了步行。
前些日子開得灼灼的桃花已經儘數凋落,桃枝上桃葉漸密,花落結出了一樹樹綠豆大的小小毛桃兒,香氣散儘,空氣裡氤氳著一股淡淡的草木澀香。
看見這一樹樹的小毛桃,楊淩驀然感覺到時間流逝之快,真如白駒過隙。本以為離開小白的日子會很難熬,但一眨眼,已經是十餘日過去。
他蟄伏了十餘日。其實這些天因為那些大家小姐千金們的追逐,他的名聲可不像他的人一般低調,京城裡大街小巷都已經傳遍了關於他盛世美顏的傳說。這倒是他沒有料到的。不過,這倒是幫了他,讓他日後有所動作的時候,不至於太突兀。
也是時候該有所行動了。
進入行宮,穿過白玉色大理石的路,七拐八繞,到了栽種有重瓣碧櫻的園子裡。
那日來的時候,重瓣碧櫻都是含苞待放的樣子,眼前園子裡的碧櫻,則是剛剛綻放,碧色的嬰兒拳頭般大小的花朵,帶著露珠,在初升的朝陽下嬌豔欲.滴又熠熠生輝。的確是瑤池仙花下凡一般。
重瓣碧櫻孕育花.苞的時間很長,但綻放的花期卻短,隻有三兩天的時光,賞花最好的時間就是這剛剛綻放的時候。
楊淩站在一株碧櫻樹下,駐足了一會兒,身後的隨侍倒也沒有催促他,隻默默地等著。楊淩伸手折了一枝花枝,隨侍嚇得趕緊上前阻止,“楊公子,這些花可是貴妃娘娘最為珍視的,掉個花瓣娘娘都心疼得不得了,還為這些花瓣建了個花塚,把凋落的花瓣都埋入花塚。”
隨侍其實有心想說,折這些花是有罪的,但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在楊淩麵前,他隻覺得似有一股無形重壓籠罩於身邊,讓他連喘氣都不能如常,就更不用說,對楊淩說重話了。
楊淩低頭睨了一眼手裡的花枝,剛剛折下來,枝上的花朵便已經現出凋敗之象,且凋敗之象肉眼都可見,先是一點花邊,接著就是一片一片,由外而內,不多時,枝上的花便都已經打蔫兒。
楊淩似笑非笑地動了動嘴角,“嬌氣的花。”隨手一擲,就將花給扔到了地上,那名隨侍急忙去把花枝撿了起來,“哎喲,楊公子,這可是使不得呀,這花折也就折了,可不能滿地扔啊。”
正說著,從院子邊上的一條碎玉石路上走過來一個人,楊淩在進宮那晚見過這個人,應該是容貴妃身邊的管事太監,叫路公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