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九章考慮一下把骨頭打碎(1 / 2)

曲小白也知道,跟強盜講理,是最天真的做法。她也沒指望能憑著講講道理就能把一個那麼彪悍的大帥給拿下,所以,配合她已臻化境的演技,是十分有必要的。

誠然,也不全是演技,她也確實是帶著誠意來的。若能憑一己之力免兩國百姓幾十年戰亂之苦,也就算她沒白來這世上一遭吧。

“可是,你有辦法改變現狀嗎?”

直接道出心裡話對這個小娘子太殘忍,阿羅丘選了個不大傷人的方式,打算打碎眼前這美好的小娘子的美好的願望。

曲小白仰望著天空,道:“阿羅大帥,你可以用自己的力量讓狄夷的百姓過上好日子嗎?或者,你做這個大帥,並不是為了狄夷的百姓,而是為了你自己的名利?”

明明才是第一次見麵,但眼前的小女子就像是一個多年的老友,對他發出靈魂的拷問,阿羅丘有些煩躁。明明知道這個女人可能抱著很多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來,表麵上的天真或許都是虛假,卻還是為她的天真而動容。

阿羅丘煩了一陣子,才開口道:“誰知道,我哪有時間去想那個?你也彆天真了,誰能逆天改命?”

身為堂堂一國之帥,說出這樣泄氣的話來,阿羅丘自己都覺得臉熱。

曲小白從懷裡摸出她來時的地圖,鋪在石鎖上,道:“可能吧。誰能逆天改命呢?或許到最後,折騰來折騰去,不過是在命運的巨輪下瞎折騰罷了。阿羅大帥,你一直問我們幾個是怎麼到的狄夷王城,我們,就是沿著輿圖上這條路來的。”借著仆從手中的燈籠光,道:“這是脫險以後根據回憶繪製的圖,翻過小白山,穿過毒蟲野獸橫行霸道的原始森林,第一天還好,隻是遇上了一條巨蟒和一些毒蟲,拚死相搏,蟒蛇口中脫險,不過,在第二天傍晚,我們遇上了大河,更糟糕的是,當晚下起了暴雨,我們趕緊紮筏子過河,以免被洪水吞噬,但是,在河裡我們遇到了不知名的怪獸,差點把我們的筏子撞翻,阿六把那怪獸的眼睛紮瞎了,我們涉險過河,在洪水肆虐起來的前一瞬,從布滿食人魚的河灘上逃出生天,在缺少食物和飲水、還沒毒蟲野獸襲擊的情況下,我們摸索了八天七夜,終於走出了那片死亡地帶。那是我這輩子都不想再去的地方。”

曲小白目光裡猶有恐懼之色,阿羅丘蹙眉瞧著她,不可思議地道:“你帶著孩子,竟敢去冒那樣的險?”

“阿羅大帥或許不知道,楊淩的身份,讓他的處境極為尷尬且危險,我們和安安母子,也被危險籠罩,我不敢拋下安安,寧肯和他一起冒險,也不能把他一個人留在堪比戰場的大涼。”

阿羅丘一時緘默,良久,才從複雜的情緒中抽身出來,但還是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曲小白淡淡笑了笑,道:“就算不知道結果如何,也還是想要拚命一搏,我們的處境,不放手一搏,就隻能是死路一條,所以,也隻能拚死一搏。阿羅大帥,你問我利益能不能抵消仇恨,我實在沒辦法回答,因為,對於我和楊淩來說,活下去都艱難,又何談什麼利益仇恨呢?”

阿羅丘懵然地看著曲小白。

曲小白仰頭望著天空,眼睛裡的悲傷流露出來,“其實,大涼邊關的百姓,狄夷軍中的將士,又有幾個能自己決定自己的生死呢?人生而渺小,除去生死,還有什麼事是了不起的大事?”

阿羅丘一動不動。活到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一個人和他討論什麼生死的問題,他也從沒有想過這些問題。對於他來說,習武、打仗,這就是人生的全部了。

曲小白的問題對他來說有些蛋疼了,但卻又由不得他不深思,深思之中,甚至對著小小女子生出了一絲敬佩和憐惜。

“楊夫人,你也彆太悲觀,奮力一搏,能扭轉命運也說不定。”

曲小白道:“我很慶幸,阿羅大帥你是個至情至性的人。”今天若是換一個心思狡猾的人站在這裡,她的這些話都未必能起到作用,相反,還有可能給人以可乘之機,曲小白這句話,確實是實打實的肺腑之言。

有些話點到即止,再多渲染反倒是畫蛇添足,惹人生疑竇,曲小白把睡著了的安安往懷裡緊了緊,道:“我答應過大帥,隻要大帥引薦,就給大帥治胳膊,現在天色還不晚,大帥先跟我去找小神醫吧。”

阿羅丘遲疑了一下,“我這胳膊……應該是沒有救了。”

曲小白道:“不管能不能,先讓小神醫看看吧。”

阿羅丘瞧了她一眼,沒有再拒絕,“好。”

董朗的客房和曲小白的客房在一個院子裡,阿羅丘跟著曲小白到他房間裡,他正在擺弄著一堆銀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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