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淩睡了兩個時辰。曲小白陪他小睡了片刻,天亮的時候就起來了。
大清早,就已經有些悶熱的感覺了。曲小白讓人多備冰塊,又讓廚娘多做些解暑的食物備著,吩咐完這些,大門的門房就來稟報,狄夷使節來了,曲小白親自去迎接了,暫時安排在花廳休息,讓人仔細伺候著。
大涼的官員也很快就到了,曲小白把人也安排去了花廳,楊淩沒有起來,她也沒有去叫他,就讓兩邊的官員先聊天喝茶。
廚娘用她的方子煮了解暑的冰鎮酸梅湯,涼茶等解暑飲品,她親自帶人送到了前院花廳,跟大家解釋了一句,楊淩昨晚整理文書睡得晚,這會子沒有起得來,大家暫且歇息片刻,嘗嘗府裡的冷飲雲雲。
狄夷的三位使臣自然是沒有說什麼,談判是個漫長的過程,他們不急,倒是大涼的那幾位官員,同昨天一樣,都十分氣憤楊淩的不負責任,涼茶酸梅湯的清涼也沒有能讓他們心裡的火氣降下來半分。
曲小白解釋完了就走,完全沒有搭理怒氣衝衝的大人們。
楊淩巳時才起,起床洗漱完畢,前麵就派了人來催,曲小白讓人去回說還要等一會兒,先略坐。
楊淩吃早飯,前麵又讓人來催了,曲小白不耐煩,讓阿五上前麵去說,如果等得不耐煩,那就下午再來。
大人們氣壞了,有兩個當場拂袖而去,剩下幾個沒有敢立即走,但也是頗有微詞,臉色十分不好看。
楊淩吃完飯,坐下來喝了一杯涼茶,又陪著安安耍了一會子,看看到了巳時末,快交午時了,才姍姍到了前院花廳,和幾位大臣打招呼,眾人臉色都不好看,他隻當沒有看見,打完招呼,道:“已經快午時了,各位大人吃完了飯再做事吧。”
各位大人:……
氣都氣飽了,還吃什麼飯啊?
楊淩命人把午飯擺了上來,固然是生氣,但是飯還是要吃的,等著大人們都吃完了飯,火熱的天,熱得大人們都開始昏昏欲睡,楊淩卻在這個時候叫著一眾人去書房做事了。
幾位大臣氣得要吐血。
折騰了一下午,也沒有乾多少正事,因為走了兩個大人,提出來的一些條例也沒有能夠拍板,基本上,就是虛度了一個下午。
折騰到第三天上,幾位大人氣得乾脆稱病,不肯再來,楊淩進宮上奏,請求皇帝換人來。
雖然換來的人之中,依舊還是有容梁門生,但這一次來的人已經得了容梁的示下,不和楊淩作對,若有不同意見,暫時保留,等最後彙總給皇帝示下。
等同於說,楊淩若有假公濟私的行為,先拿小本本記下來,等最後再到皇帝麵前打小報告。
楊淩並不怕這個。雖然這三天裡名義上煎熬的是大涼的那幾名官員,但又何嘗不是對狄夷官員的馴化,經過三天的體驗,阿羅敏為首的三個狄夷使節,已經完全淪為了楊淩掌中的工具人,楊淩再提什麼條件,三個人就都是儘可能地答應了。
楊淩深諳狄夷人的德行,嗜血好戰,有體力沒腦子,須防著有朝一日他們卷土重來,因此上,很多政策還是偏向著大涼這邊的。
曲小白壓根就不再過問他們的事。她完全信任楊淩。甚至比信任自己還要信任楊淩。
忙著折騰這件事的期間,刑部那邊也傳來了消息,經過柳靖的審訊,挖出了兩個人的身份,兩個人皆係江南人士,郭子恒打十五歲起到京都來,之後一直潛伏在京都,他的夫人郭寧氏則是五年前才來京都,嫁給郭子恒之後,兩個人就一起潛伏下來。
兩個人招認,他們是靖南王的細作,兩個人的孩子郭平平係拐來,並非是兩人親生。
同時,兩個人還招認了一些呂吾和魏高的事,之前呂吾和魏高一直住在他的家裡,在楊淩和龍影設伏那晚,兩個人不知去向。誠然,他們夫妻在那之後也沒有能夠回家,所謂不知去向,是聽楊淩說的。
謀害郭平平,是受了呂吾授意。呂吾想要破壞北朝和大涼的和談,在刺殺狄夷使節不成之後,就想著要把狄夷公主和楊淩拖下水,孩子死在他們家,他們二人就脫不了乾係,楊淩也就不會有太大的精力放在和談之上。